【盲盒】The Wheel of Fortune(2)

自称命运的家伙边说着从怀里逐次取出十张牌，这些卡牌背面都有统一的漩涡纹路，不过每张牌都在黑色的主色调下折射出其他不同组合的色彩，但无一例外的，越靠近漩涡中心，这些色彩就越发暗淡，直至再无光泽。命运将这些卡牌整齐排在桌前，全然不顾眼前用拳头猛砸桌面的赌徒，他站起身妄图掀开桌子直接与命运对峙，可无论是桌子、纸牌和命运本人，碰到的都只是泡影。命运不紧不慢说道：“来玩个游戏吗？或者说，赌一把吗？作为补偿，如果你认为命运待你不公。”
“赌？我还能赌什么？”他翻遍了口袋，到头来是空空如也。
“游戏规则很简单，用你下辈子的寿命换你下辈子的命运。这些卡牌的正面都写有祝福，你的下辈子有基础的一百年寿命，消耗一天的寿命选一张卡牌获得对应的祝福。”命运为他展示这十张牌，“十，只是个象征意义，其背后的祝福千变万化，连我也无法得知内容。”
“就这么简单？”赌徒自然地坐在命运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你倒是举个例子，都有哪些祝福？”
命运似笑非笑，或许根本捉摸不透的他的神情，补充说：“长命百岁、家财万贯、平步青云，这些你可能都想得到。哪怕是效仿彭祖那样活个八百年、哪怕是如同大羿射日那般惊为天人的才能、哪怕是堪比大禹治水那样的史诗成就，都有可能。你的寿命、天赋、学识、功绩、出身、财富、长相等等一切，都与此有关。当你选择结束游戏，这些祝福都将成为你下辈子的命中注定，无论是否符合你的意愿。当然寿命是最前提条件，不怕你这辈子有命祈福，就怕你下辈子无命享福。游戏随时可以开始，随时可以结束，除非寿命归零强制终止。这个游戏，你玩吗？”

“这哪有不玩的道理，我活个八十岁就够了，剩下二十年拿去抽卡，这六七千次下去得有不少好东西吧，稳赚不赔！诶～多多~益善！”
赌徒伸手要抓一张牌，命运突然拦住了他，提醒说：“你可要想清楚？”
“还想啥啊。”他说得越发激动，“见好！就收！”
“一旦上了赌桌，连命运也无法看清命运。既然你选择了开始游戏，那么请翻开你的第一张‘命运’吧。”
“请问你对你的死亡知道多少？”
陌生的空间里，只有我和面前这个诡异的、不只算不算是人的家伙，四周黑得黑得可怕，你无法判断边界、无法判断自己处在哪个位置，就像夜幕降临你沉浮在黑天之下的海面上。面前的人静坐在对面，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只有印有纸牌花纹的服装和一对左黑右白的手套暴露在吊灯下。他的左手夹着一叠纸牌，右手不紧不慢地将它们排列在桌前，举手投足间会发出掷骰子的声响。
“不记得了吗？”他又问道，同时将最后一张牌发在桌上。
“我？死了吗？”
“你的确离开了人间。”
我下意识摸向右手腕，眼睛告诉我右手完好无损。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开始只是好玩，尝到点甜头后和苦头后，我认为靠虚无缥缈的运气根本赢不了赌局，所以……”说到这我犹豫了，无伤无病的右手隐隐作痛，仿佛是在向我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