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苹果树下的盲盒
苹果树上的盲盒
老人作为社会的财富是他切实感受到的,若如不是,他便不会在这个医院里被照顾那么久。他在医院的公园里,在一颗枝繁叶茂的苹果树下。
“好天气啊!又没人,太好了。”他高兴的拍拍腰,把圣经放在树下的棕色公园椅子上,坐在书上,因为椅子是湿的,长吸一口气,久违的新鲜的干净的空气浸润他的肺,带着湿润的泥土味,在一夜暴雨后,一切都是新的,路上的鹅暖石清晰可见、草地和灌木绿的可爱,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新的,来医院前的事情他忘光了,至于为什么来他忘光了,谁也不知道,这便是我们的主人翁,他不由得想起和他在一室的朋友,那是个岛国人、年纪轻轻就因为喝了坏水进医院调养,这年轻人极负活力,在医院里活蹦乱跳,又有礼貌、每天为繁文缛节和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不知怎的,这个星期年轻人的病恶化了,大喊大叫“水当是可以喝的,我喝了。”我们的主人翁觉得如此好的人为何要如此遭罪,便留下来照顾年轻人,一个星期没出病房,从医生哪里得知,年轻人曾经身处高位。
昨天夜里,一阵惊雷后,他在雨声里听到年轻人喃喃自语:“是我啊,我不鞠躬,我不道歉,但我喝水时手抖了。”便没了声息,以为是睡过去了,第二天知道,原来是死了,瞪大眼睛,眼角还有两行泪痕,大张着嘴。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心头一凉,便不在想这事了,毕竟对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是极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