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透明的人生盲盒(4)

目送心庆上楼之后，我接通了电话。
“喂，妈，什么事啊。”
“儿子，你...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心中那刚刚强行落下的石头，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强装镇定，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再次席卷脑海，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你姥爷他，他就在刚才，走了。”
短短的一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尽管早就得知结局，但就如同那沉醉于纸醉金迷而忘却万事都有代价的欧洲皇后一般，虽然我也曾做过努力，但我似乎终归还是在逃避着那个梦所带来的代价。
总以为那些事离我还远，总以为一切应该还有时间，总以为再享乐一会儿也来得及。
但当世界用现实无情的拍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清醒了，恍若一个痴人忽然被一道惊天霹雳从梦中惊醒。
此时仿佛天漏了，漫天的水汽仿佛也在嘲笑着我，嘲笑我的贪婪、我的懦弱，我的脸上瞬间湿润了，但我自己也不分不清哪道是泪水哪道是雨水。

“儿子，这两天，你抽个空跟公司请个假回家吧，如果心庆不愿意回来的话就让初晴和他呆在S市吧，别回来了，毕竟孩子太小见到你姥爷这样不好。”
也许是发现我沉默了太久，母亲叹了口气，声音虽还是有些颤抖，但似乎是考虑到我的感受，也强压下自己内心的痛苦对我和声说着。
“嗯，我，我知道了。”
明明心中不想让母亲担心，但开口还是险些失声。
“别太伤心，坏了身子，你这从小就身体不好，再病一场，你姥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这样。”
“嗯，我知道了，妈，那我先挂了，明天我就回去。”
挂断了电话，我仰头看了眼那仿佛要将我吞噬的乌云，慢步走回了家，上楼梯的途中，儿时的一幕幕仿佛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那个记忆中，踩着脚踏车，一边叫着背后外孙抓紧要加速了，一边又小心翼翼控制车速生怕外孙跌落的老人。
那个拿着电焊枪帮哭着的外孙修外孙自己弄坏掉的遥控车，修不好之后却依旧满脸自责的老人。
那个时常告诫自己做个好人，做个国家栋梁，要懂得为国家奉献的严肃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