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被做成“记忆盲盒”的事(4)

奶奶焦急地扭动着毫无反应的腰，勉强倾斜着身子，在卡纸上急迫地写着......
“再吃一口。”
“慢点，妈。”
最近，奶奶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了。
“我去刷碗！”
我站起身，她却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
“小义啊！你去哪？”
我瞥了一眼她床头展开的某张卡纸，上面扭扭曲曲地勾画着三叔戴眼镜的模样，但奶奶却并不记得三叔早就摘掉眼镜了；“小义”俩字写得工整板正，只是用力不匀让顿挫处黑得发紫。

“妈，我去刷碗，你等会。”
“小义，你快回来哈！”
这是奶奶自制的“盲盒”游戏，抽签决定谁来照顾自己，于是我开始扮演三叔小义、姑姑小萍，表哥小峰......
大部分时间，我都能“骗”得了她；偶尔奶奶也会在清醒时痛哭，给她洗完擦泪的毛巾，就又开始叫嚷着当天抽到的人名。
她的记忆就像泪一样，肆意地流出眼眶，却仅能在迷蒙的回忆中干涸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