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是蜗牛

我又梦见了海。
那里是一片黑色的乱石滩，大海是灰色的。海浪拍打着石壁，轻声诉说对我的思念。但海的声音太大了，或许祂认为祂是轻声细语的。但我的耳朵都要快被祂震聋了。
海的语言并不是人类的语言，没有任何一本书曾记载过。像鸟叫，像狮吼，像是世间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无法用人类方式描述的声音。所以才没有人记录下海的声音吧。
我是这么想的，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海说只要我一人能听懂祂的语言就足够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朝着海大声叫喊着，只有这样海才能听见我的声音。
“海，你的声音太大了！”
海僵硬住了，就连平日里祂精心点缀的浪花也变得一点都不柔和了。我想可能是我说错了话。那又如何，要怪就只能怪海的声音太大了，我受不了了。
然后海浪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摔碎了浪花，摔疼了海。海虽然不怎么怕疼，但还是尖叫出了声，不过只有一瞬间又收回去了。祂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把打碎的浪花一点点的捡走，这样才能拼成一朵新的浪花。
我看着海的动作，慢吞吞的。就像受了惊的蜗牛一样。慢吞吞的，把身体收回自己的小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