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六回：师徒缘尽怨谁(4)

齐云闻此言，似受启发，忽尔笑道：“言之有理。”转身向院中古树奔去，泥菩萨紧追不舍，齐云跑到树前，一纵而上，立于高枝，转身就将衣袍撩起，顺手松开裤带。韦灵一声惊呼，用双手捂了脸，余人无不目瞪口呆。
泥菩萨赶到树前，正逢齐云下体喷出一股水柱，全射在泥菩萨胸前，这次那泥身却是见水即化，胸前即溶出好大一洞，齐云眼见奏效，哈哈大笑，边笑边道：“这一回便叫童子尿大破泥菩萨。”
忽见尿尽，不免慌张，呼喊凌寒：“还不上来相助。”凌寒面色一红，欲要动作，又觉难堪，还在扭捏，齐云已在发问：“难不成你已不是童身？了不起！”凌寒不答，硬着头皮跑去古树。
齐云从小入山修道，不理世俗，心无尘垢，无拘无碍，出此怪招，自觉未有不妥。凌寒虽出生乡里，却知礼仪，终不如齐云洒脱随性。
韦绶本见泥菩萨占尽优势，怎料变故突生，齐云竟有此怪诞之举，怕毁了宝，忙运法收了泥像。凌寒还在半途，如释重负，长舒口气。韦绶见泥像已有伤损，又需花费好多功夫才能祭炼还原，心下恼怒，只拿齐云无可奈何。
齐云见泥像收去，整好衣物，跃下树来，朝韦绶一揖，求赦冲撞之过。韦绶此时已是心灰意冷，面色凝重，长叹一声道：“你如此本事，我如何作得了你师父。今日你我斗法，已示师徒缘尽，你与凌寒皆去吧，往后天南海北，各走各路。”

齐云听过一呆，凌寒立就泪如雨下，伏身在地，言请开恩，口中不断道：“只不相逐，甘愿受罚。”韦绶不许，沉声道：“道家最讲机缘，今已缘尽，求来无用。”话完拂袖而去，围观诸人见是无趣，也即散了。凌寒朝韦绶去处拜了三拜，缓缓起身。
齐云苦笑道：“师父好没胸怀，只事已至此，顺其自然，总归问心无愧。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修行，合该是时候我二人出外见识。”凌寒茫然应道：“还先回郎灵院，也与人作个道别。”齐云点头道：“应当、应当。”
二人回去郎灵院，正逢田凡在院门张望，三人同回寝室，凌寒将事转告。田凡得知他二人被逐，大惊失色，与凌寒相伴这段时光，实是他在齐云宗最开心的日子，二人一走，自己又复孤单，思此悲从中来，眼角泛泪，若非受师门深恩，不可无故叛出，真想便和二人同去。凌寒沉默不语，亦是黯然。
这两个悲悲慽慽，齐云不耐发话：“道者，随缘聚散，何似执着？”二人闻此，悲伤少止。三人聚于一堂，秉烛夜谈，只至天光大亮。
齐、凌二人自知不便久留，就要起程，田凡帮着收拾好行礼衣物，又去膳堂取了干粮，一路将二人送到山脚，虽是不舍，终要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