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热心村民吴小狗(4)

老太太来找他求助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爷爷，想起了三叔，想起他们为了追寻内心的执着而执着了一生——他不想让徐老爷子带着遗憾离去。
吴邪示意门口的几个小张按照先前演练的说辞接引徐老爷子进门，全程仔细看护详尽解说，老爷子拄着拐侧耳听着，看上去既认真又神往。吴邪知道他肯定很想亲眼看看、亲手摸摸这些只在书中见过的古物，便牵引着他慢慢来到正中央的展架前，就着托布取下了那枚沁色剔透的古玉。
“老爷子，这是红翡金玉，是您最珍爱的——您摸摸看？”
神情是不言而喻的期待，徐老爷子却只是缓缓摇了摇手说不能碰，会污了那块上好的玉，吴邪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身患痼疾唯恐古玉染上病气坏了成色，这才不愿触碰。
“懂玉的人只会让玉光彩更甚，”吴邪轻声道，“摸一摸吧，这玉沁色绯红入手生温，实在是好。”
徐老爷子仍是不决，一方面不愿让视若珍宝的古玉沾染分毫的污秽，一方面又禁不住对生平愿望即将实现产生期待。犹豫再三，向吴邪反复确认古玉不会遭受病气污涂后，又踌躇了半晌，终于试探地、期盼地、渴望地伸出了瘦骨嶙峋的双手——

布满老茧的手指颤巍巍地抚上那块古玉，抚上那些绯红色的裂纹，抚过那些无人问津的岁月，就像抚过曾深居简村，一腔学识却无人与之共鸣的自己，小心翼翼，万般珍惜。
“是…是它、是真的…是真的红翡金玉……！”
热泪落下的一刻，剔透的玉石愈发生辉，似是回应，似是叹息。
人懂玉，玉亦懂人。
——
年纪大了眼窝也浅，但该精明的时候还是得精明。“博物展”结束后吴邪和胖子合计了一下，那些高仿古董在家堆着也是堆着，不如让小张们一人带一件回去——好歹也是族长大人屋里呆过的东西，价格怎么也得翻个几番吧？于是这一来不仅还清了解雨臣的两百万还赚了不小的一笔。吴邪用这笔钱买下了那块红翡金玉，直到徐老爷子术后康复，都一直摆在用来展览的仓库里。
至于张海客，这件事后就在办公室外张贴了“吴邪与狗不得入内”的告示，被张海盐密告后二人隔空大吵一架，最终还是在张起灵无声的压力下，咬牙切齿地撕去了那张大逆不道的告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