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
学校是一所很普通的乡镇学校,却有百年的校史,位置相对偏僻,从小镇中心到学校得有好一段路。我并不是本地的学生,因为一些原因我从临镇来到这里就读。同学们虽都是本地人,但实际分散各个村子上,家离学校也相当的远, 所以大多都寄宿在学校。
住宿制下,每个周五放学,我都得搭客车回家。事实上学校后的半山公路那儿就有一个可以客车站点,走小路上去只需要花五分钟,但我更熟悉的却是要花一个小时到小镇客车站点的路。
那条路有着所有乡野应有的特点。春飞梨花,夏出清荷,秋落黄叶,冬黄枯蓬。无论季节,我和伙伴们都会自觉的相约在星期五的下午,催着,等着一起走这田间小径。回家的步伐其实没有少年的轻快,反而应形容为散漫,加上微醺的日光,不时的一两声笑语,会惊动河坝那边农伯的黄犬。一条河,一片天,三两丘山,五人行。一直到应当分手的地方,有的得要搭上“两轮”走下一段路,有的到家了,有的还要再走一会儿,我呢,站在路边风尘仆仆的杂货店前,等着破烂公路的尽头出现出现破烂的黄色客车。
关于这一段,默契的是从未有人问,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真要问起,我也无法说是,当时的少年就知道享受时光的惬意。我只是觉得,应当是我们都只是觉得,周五放学,走这么一段路,是舒服的,舒服的事,当然就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