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律师【二】(10)
“能稍微等一会儿么?”我说。
我走回自己的桌子,拿起几张白纸,用铅笔在上面草草的描了描。
我拿起那几张纸走到他面前,把纸一张接一张的展示给他看,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展示完毕后,我把所有的纸片扣下,然后缓缓的问:“请问江先生,这几张图画里哪一张是十四年前的油麻地?”
我得意的看着他左顾右盼,开始挠自己的头发,哼哼唧唧的说不出来。看着这家伙被我耍弄得团团转,我心里有一种恶意的快感。他的国语使我想起以前香港人花钱进行国语纠正,那要花一笔不小的钱才能真的纠正好,而且保证以后语音不变形。而十四年前的油麻地是地道的贫民窟,一个有钱进行语音纠正的人恐怕根本不敢走进荒凉的油麻地,更不要说去那些阴暗的住宅区。那里有卖淫,有赌博,有毒品交易,还有杀人。
“第二张。”他终于说。
我把第二张图画亮给大家看。当学生的时候没有钱,我在海滨作过很长时间的素描,卖给游人赚几个小钱,我相信我的笔依然很准确。“这是英国七十年代末典型的低价住宅区,当时在香港也不少。”
然后我把大陆的低层楼房住宅图和德国式的乡村住宅都展示给陪审团看,它们之间确实有一点相似。最后我拿出了一幅画:“这就是十四年前的油麻地贫民住宅区,各位有人曾经在那里住过想来不会弄错吧?”
有一个陪审员点头了:“画得很象,我在那里住过,只要在那里住过的人,应该不会搞错。”
我笑着来到江翰的面前:“江先生,你不会记错了吧?也许你根本就没有在油麻地那样肮脏的区住过!”
“你根本就不是江年宝的儿子!”
紧急休庭一个小时后重新开庭,我冷笑着看看邹汉年。我是真的想笑,而且我再也不用装出一脸温文尔雅的微笑。我得意的笑容应该显得很刻薄,甚至狠毒。我甚至想一拳打在那个江翰的脸上,打碎他的眼镜,让碎玻璃扎满他文质彬彬的脸。
那种狂然的快意,只有我自己明白。
我几乎已经赢了这一局,虽然赢得很侥幸。收买证人将使邹汉年失去陪审团的信任,而且这本身也是一项重罪。我不在乎邹汉年,我想到的是赵奎海,我想他会被判处死刑。他会恐惧,会哭嚎,或者失魂落魄,被一滩稀泥一样捆上电椅,在一阵5000伏的高压下,在他自己的恐惧中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