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浊心斯卡蒂】与她行走在大地之上：其二 浊心，灼心。(5)

祝愿生存和追寻人情的步伐，都能在流浪中寻得意义。
但愿如此。
乌鸦会嗅到死亡的气息， 循着气味，来到猎物身旁。它们会躲在森林投下的阴影中，等待一场盛宴。我抬起头，望着朝向远方飞去的乌鸦，它们或许已经嗅到了行将就木者的气息，而我，只要跟着他就好。
比起犹如迎接太阳一般的新生之感，我更倾心于远望落日熔金的寂静与温暖。旅途中的脚印由一串变成了两串，或轻盈，或沉重，亦或是混乱不堪。我曾想过逃离她，因为无端的恶意是抛弃的开始。
我曾被泥沙中猛然腾起的蛇状海嗣啃去了一支手指。是左手的小指。虽不痛，但伤口沾上的黏腻唾液似乎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那是神经侵蚀，是我时隐时现的幻觉的根源。
罗德岛被毁后四百五十天。
我离开了伊比利亚国境。
我站在孑然独立的高峰上，眺望着萨尔贡无边的密林和气势磅礴，飞珠溅玉的绝壁瀑布。恢宏的景象在视野中占满，但我明白，这一片生意盎然的浓绿色下隐藏着灰色的黑影。
这儿离伊比利亚，太近了，太近了。
一如既往的，我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夕阳为无边的浮云染上令人沉迷的光辉，感到些许放松，我看向她，她缭乱的鬓发在潮湿的西风中在脑后飘荡。

我有些恍惚，突然想起第一次与她在甲板上相遇，巨型履带碾碎航线上的障碍，在舰尾扬起的灰尘，在落日余晖中凝结成朱红的阴影。她就在舰尾那唱歌，尽管语言不通，但一首很孤独悠远的歌，流向天空，和我们遥远的旅途相得益彰。那一次我和她相谈甚欢，她问我家是什么感觉，朋友是什么概念。我回答说，
“家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有归属感，假如人的一生都在流浪，有家的话，至少还能有挂念地回头望一眼，如果家没了，就只剩下穷途末路。”
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神伤，嘴角微微翘起，摇了摇头。
”至于朋友，我所理解的，仅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请告诉我，博士。”
“倾听，像我们现在这样。”
她莞尔一笑，上扬的嘴角掩饰不住她来自内心的感情。阳光撒在她的脸颊上，她的睫毛在闪闪发光，就连夺目的红瞳在这时也在夕阳的光辉下展现出近人的暖橙色。
只是回不去罢了。
腐朽的太阳已日薄西山，我拄着长刀，磨去棱角的刀鞘在松软的泥土中敲打出一个个不深不浅的坑。我已经能感到耳边传来轻微的风声，穿过林间树叶，如同带来野性的哨声，他们在苏醒，他们早已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