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荔枝 第三章(2)

“多谢，我知道路。”
“你晓得个……难走的，我熟悉……”
陆方没有理睬，快步离开了。
通北桥连接着麻南和麻北，火车站在通北桥东北不远，附近的烟有些呛人。可是过桥是件麻烦事。
“新来的么？”一个戴着红袖套的人挡住了陆方。
“嗯，我去南边上学的。”
“有通行证么？”
“那是什么？”
“没这不让进。”
“怎么弄，我着急报道。”
“着急也没用，镇上的规矩，你去桥北的接待所那里办好么。”
陆方不快的回头了，接待所在火车站旁边，老远看见里面挤满了人。
原先拉客的车夫注意到他，喊住了他。
“同学，不让进吧！我熟悉的，不用这么麻烦！”
陆方若有所思地跑到他跟前，“多少钱么？”
车夫猛地站起来，“20，我爽快人，绝对值得。”
“得啦吧，县城这么远3块顶天咯！”
“哈哈！同学，你这么说还真是新来的，你晓得过桥的规矩么？”
“……”
陆方从口袋里抽出一些铅角子，在手里盘弄着，像是把玩着稀世珍宝。

“15。”大约过了许久，陆方好似下定决心，但是十分平静地对车夫说着。
“小子，在麻糖你爷爷我和你讲价，等到了桥南你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车夫突然变得很不耐烦，显然，他拒绝了陆方的价钱，气呼呼地拉着走了。
陆方觉得这一切是不合理的，他坐在台子上，好像在想这些事情，又好像纯粹的就是在这里放空，他想起来他为什么要过来，他该向哪里去。望着桥对面那看似移动的白色建筑群，他茫然地，举起了双手，太阳在手之间的缝隙里非常的明亮也很刺眼。陆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疼痛，也有些可爱，时间随着太阳向那里跑过去，慢慢地等他渐渐看不到四周，桥北没有路灯。
陆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他经常能想出一点小点子，去达到一些目的。有时候是为了便利，有时候就想出他的狡猾了。旁边建筑进入了黑夜，他用手指摩挲着裤子，黄包车的车夫一个个从他眼前走过去了，现在大概只是那一个人了吧。桥北白天看上去还有许多店铺，这时候他望着桥南慢慢长出来的星光，他可以去做些他小时候应该做的事情。
收拾起了行李，慢慢的向南边走去，他注意到在桥旁的缝隙里，有看上去非常老旧的小树，其实也很高，有自己两倍的身子高。他觉得，在这样既不算乡野，又不够城市的地方，可以大概觉得没有人会爬树吧。踏上它，可以去借着这个东西逃到那边去，这个想法在当地人眼里是很不正义的吧。他觉得他们的想法是更不正义的，他没有去求证，这种情景是熟悉的，所以不必要去徒费口沫。不过这样一来，他这种就是逃避规则了吗？那种道貌岸然的人，嘴里所谓的规则是不是正义的行为呢？这种悖论样子的想法让他觉得很激动，也很兴奋。那就做吧，天色已经踏踏实实彻彻底底的暗下来了。看到那个把守桥口的中年男人在那里抽烟，和自己大概有30米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的事情。也许是潜意识跟他说，觉得这些太不公平了，其实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在这个地方他根本不知道他来干嘛的，这个规则也可笑荒唐而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