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失眠(3)

“还失眠？”
我咀嚼了一下这个“还”的意思，点头，闷油瓶便皱起眉回了屋。我想他大概是起完夜顺便来看我，又想闷油瓶怎么可能要起夜，刚要回头，他就已经抱着一床毛毯坐到了我旁边。
我什么都没问，他什么都没说，铺开毛毯盖了大半在我身上，自己只是搭着膝盖。我心想家里又不是只这一床毯子，搞这么拮据干嘛，于是掀起来全部盖在他身上，自己回屋又拿了一条出来。
“——我总会梦到你。”
闷油瓶还是搭了一截毯子在我身上，突然道。
“在西北的时候。”
黑瞎子这次接的活就是在西北。我意识到闷油瓶是在告诉我他突然回来的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接，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憋出一句：
“那你擅自离队，岂不是结不到钱？”
“下回你跟我一起去，”闷油瓶看着我道，“结两份。”
我被他认真盘算的样子逗乐了，心情一放松，隐隐有些犯困，竟然打了个哈欠。

闷油瓶道：“去睡吧。”
毛毯刚开始焐热，现在起身肯定要灌冷风，我摇摇头，踢了拖鞋把脚也缩进来。
“去睡吧。”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走。”
我诧异地看向他，他神色如常地望着我， 幽如深潭的眼眸被黑夜衬得更加深邃，足以看穿我的一切。
“好，”
我张了张嘴。
“可我一个人睡不着。”
潭中起了些许涟漪。
闷油瓶再次把他的毛毯盖在我身上，然后起身回了屋。
“吴邪，”
我听到他在叫我。
“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