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失眠(2)

我把自己裹严实塞进廊下的躺椅，好像能够明白闷油瓶为什么会执着在这上面闭目养神。我摇着晃着看天上稀疏的星星，他摇着晃着思考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在放空罢了。
夜风一下一下地吹，小鸡一下一下地叨米，吹着听着，渐渐有些疲倦，但我还是绷着眼角望着院门口，好像一直望着就能把闷油瓶早点望回来。
这时院门口忽然拐出一个身影，瞬间拐走了我所有的乏意，我一下子站起来，毛毯滑落到地上。
闷油瓶推门进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走过来看我，我正要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张嘴灌了一嗓子冷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闷油瓶捡起毛毯掸了土重新披到我身上，顺带上下扫了我一通，然后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在问，为什么不睡觉？
“…失眠。”我下意识地答道。
闷油瓶点点头，左右看看我确定没有别的异样，卸了刀准备进屋，我心中一动，开口喊他：

“小哥——”
喊完我有点懵，我只是突然想喊他，所以就出声了，至于之后的事，我还没开始想。
闷油瓶停下来看着我，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窘迫，脱了手套揣进兜里，摊开手给我看。
“没弄伤。”
我松了口气，然后意识到自己叫住他原来是想问这件事情，含糊地应了两声，逃也似的回了屋。
这一觉我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本以为这预示着作息可以很快调整回来，然而没几天我就发现，我从继发性失眠转为了习惯性失眠。
夜里两点半，我睁着眼和天花板做了近三个小时的思想斗争，还是掀被下床出了屋。
大概是有了上回的经验知道半夜还能蹭到一顿宵夜，院里的鸡仔听见我关门的动静就絮絮叽叽地叫起来，我抓了把米洒下去，突然在想要是这群鸡仔会说话，会不会跟它们的哑爸爸告状说我老是用口粮砸它们脑袋。
我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儿听到房门轻微地响了一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闷油瓶正扶着靠背望我，吓了一跳，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