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阎鹤祥】青山外·二(2)

阎家是汉旗，世袭固山，铁打的庄稼没了也还有余粮还有势力，钱不多势不大也足够做个安稳的富家翁了，阎老爷子喜欢听相声，老喜欢带着阎鹤祥去听，阎鹤祥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现在的师父的。
他师父不是个简单的人，说相声赚不够嚼谷，就去唱两出堂会填肚子，有时间了跑去书馆说书，拉扯了一帮子徒弟。阎鹤祥喜欢听他师父在台上嬉笑怒骂。
后来入了这行，进了江湖，就更知道其中艰难。
他今日早早的起来，打算把昨日回来路上和搭档想起来的新词整理出来，小心翼翼地裁出一张新纸，弄一点墨。
新妇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手里拿着热好的早饭，见到阎鹤祥起来了，还有点奇怪，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放下盘子，过去想把蜡烛点起来，快入冬了天亮的晚，这会子屋里还没什么光线。

“不用了，我看的清，不用费那些了。”阎鹤祥抬眼瞧见，赶紧止住了新妇，顺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豆汁，皱皱眉头没说什么。新妇笑了笑，又把那一节烛头放下。
往后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阎鹤祥日日笔耕不辍。新妇实在是好奇，终于忍不住了，这日问道：“你这里写的是什么呀？”她手里还拿着扫佛龛的掸子，歪着头看桌前咬笔杆的阎鹤祥。
阎鹤祥抬抬头，对上新妇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之前逃了学不回家，在屋顶上瞧见的星。
“是我写的话本，我想多写一点一道拿去登报。”阎鹤祥顿了顿，想起她并不识什么字，悄悄收回了想要把纸递出去的手，道：“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新妇的眼睛一下子更亮了。
“……若是再多了，他师尊怕是真的会拔刀一剑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