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〇」——一个关于宿命和永劫轮回的故事(2)

卧室门外，约是二三十米开外——厨房的位置，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叫喊声。
“苳苳！已经中午了，来吃饭吧。”
“好，这就来。”沈苳抑制住心中莫名的抑郁与烦杂，用平和的语气回应厨房那边母亲的声音。
他从椅子上起身，摸索着到了墙边，缓步向餐厅走去。对于他的家中摆设的样貌，沈苳只知道约莫一半。那些在他12岁前的家具物件，他的大脑已经回忆过无数遍，不过不能保证没有偏差罢了；对于12岁以后的，他能感知那些东西的轮廓，材质，质感甚至气味，但是不会知道它们上面美丽的色彩与精致的花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数着步数穿过门厅走到了餐桌前，坐到已经十分熟悉的座位上。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察觉到母亲坐在自己对面，他在餐桌上胡乱摸索着，手游走了许久才够到了一个温热的碗。

他听到木制品滑动的声音，是母亲帮忙把筷子递到他手边。
“啊，谢谢。”他对母亲道谢，但心里默默想的是：我不想要您每日都这样一直帮助我……但我不得不啊，感觉自己，真是个累赘。
“好，好，跟我道什么谢呀，我这么着伺候你不是应该的吗，你眼睛也是……真是苦了你了，吃饭也这么辛苦，这么麻烦。”
筷子在碗中拨弄着，将分辨不出味道的食物送入口中。饭菜的味道仍是母亲十几年味道不变的手艺，但他感觉这味道充满苦涩，他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些仍温热的饭菜。沈苳只吃了不到半碗，突然起身向门外走。
“苳苳？你要去哪里？怎么突然……”母亲也站起来看向门口已经戴上墨镜，拿起手杖的儿子。
“哦，我已经吃饱了，想出去转一转，我自己出去吧，不需要您来扶了。”身后的母亲好像说了什么，但沈苳关门的声音把那些话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