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弥久·许墨·下(2)

从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又缩回了灰扑扑的壳子里，天空都变成灰石的颜色。
之后求学的日子虽然有些困难，但对我来说最大的解脱是可以不必强迫自己融入圈子。任凭四周的风是凛冽还是温柔，我可以轻易地拒绝任何我不想做的事，用我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来面对接下来没有许墨的人生。只是偶尔，在刷社交软件的时候会有些羡慕，也会有些嫉妒。会在这样的时刻里想到以前那些似乎看起来闪着光的岁月，然后问自己一句，“那时你开心吗？”
不开心。所以在许墨问我的时候，我说，我想做校刊，因为满足感让我能够拥有短暂的快乐。所以我跟着许墨翘课，打破禁忌的成就感让人沉溺。所以我和许墨在一起。
我甩开许墨拉着我的手，然后挪了两步，把盒子抱在怀里。眼泪掉下的时候毫无征兆，落在铁皮盒子上，有小小的声音。“这是我的……”我固执地轻声开口，强烈的即将失去感让我不安，“……这是我的……”
死死地抱着，像要把盒子都埋进身体里。仿佛这样，时光、记忆和其他有关生命中最明媚的瞬间，都不会再度失去。
“……你愿意告诉我原因么？”

半晌，许墨开口。
那年，他也是这样问我的。
凛冬的午休时刻，阳光明媚。我在天台上找到了正在摆弄相机的许墨，刚走过去两步就看他转身冲我笑。等我走过去，他问我今天想不想一起去看电影。
我摇头，“今天不想看电影，以后也不想看。”
许墨微微扬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努力直视他，“许墨，现在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但却毫无温度。
“你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没有原因。”
我猛地松开手，盒子“啪”的一声从怀里掉出，摔在桌角上。盒盖被撞开，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一地。我蹲下身去捡，许墨顿了顿，也在我身边蹲下来。
小心地将东西再度收纳回盒子里。一点点，一件件，像是整理灵魂的碎片。等到收好最后一件，我侧头，余光里却看到了许墨手中那张曾被蹂躏折叠过的、狼狈不堪的纸。
心跳漏了一拍。
我连忙转过身伸手去抢那张纸，却被许墨轻而易举地躲过。我再伸手，他再躲。
“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