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弥久·许墨（上）(13)

如果说高中时期的我是用尽了勇气，那么现在，我甚至没有直面他的胆量。我知道他好，知道他永远都值得爱，只是我不值得。
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日记本放到一旁，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好，似乎躲在这样柔软的被子里，才能拥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样，永远像一只鸵鸟，安心地把脑袋塞进土里，却又时刻警惕着。
毫无长进。
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的我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眼睛也因为流泪到深夜而有些酸涩。许墨看了我一会儿，一边吃早餐一边问，“昨天没有睡好？”
我正拎着咖啡壶，麻木地冲咖啡。热水从细长的壶嘴里流出，穿透滤耳咖啡的粉末，落入杯中变成浓香的深色液体。热气逆着水流熏腾到眼睛上，热乎乎的很舒服，也一下子就勾起了我没睡够的疲倦。
“还好。”我嘴硬，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承认。
“眼睛很红。”他咬了一口欧姆蛋，毫不留情地戳破我的虚张声势。
我面无表情地对着咖啡杯，暗地里咬牙切齿地往里面放了两大勺奶粉，不再接他的话，“酒店的地址给我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如果我说，没有地址呢？”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没有地址？那你的行李呢？”

许墨神色如常，“没有行李。”
被惊得语塞，半晌，才找回声音，“那你到这里干什么？”我以为他是来参加学术活动交流会的。毕竟最近的校园网上，一直在宣传几个大型国际学术交流会的内容。
“要是我说，我只是单纯地想来见你，你会相信吗？”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上得出一个答案。
我下意识低头，觉得脑袋更痛了。
深吸口气，我努力地直视他，“我信。但是我也说过，有些事情无论再怎么挣扎，也都只会有一个结局。”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昨晚为什么还要让我留下来呢？”他极淡地笑了笑，语气是少见的咄咄逼人，“忍不住心软所以留我一晚，舍不得只看我一眼所以就多喝一杯酒，然后告诉我结局不变。”他的眼神里有着嘲意，“这不是你要告诉我的，这只不过是你想反复告诉自己的话。我说得对么？”
我不出声，不看他，努力屏蔽他所有对我的正确判断，只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许墨，也不是害怕这种状态下的他，而是害怕因此我会更加动摇——动摇从还未重逢时就在后悔又纠结的心。
“那我也不后悔。”
我说得毫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