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雷声下(3)

雷声仍在继续，虽说不上连绵不绝，但频率也不算低。粗略计算一下某一分钟内清晰可闻的雷声就多达几十次，不由想起那些能够从中获取讯息的奇人异士，不知这种频率落在他们耳朵里，会不会是一种话痨的体现。
我扭脸去看闷油瓶，他正架着手望着房檐，也可能是望着天上，反正离了他手边的那团光，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突然很想找他说话，实际上也马上这么做了。问他屋檐还有没有滴水，母鸡还有没有下蛋，院外有没有人经过。一开始他还会耐着性子答我几句，后来发现我完全是在没话找话便敷衍起来，说上三五句才能换来一个简单的鼻音。
“吴邪，”正问着一会儿晚饭吃什么，闷油瓶突然打断了我。
“我开灯了。”
“啊？有电了？”
他没答，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我一愣，捂着眼睛连连道：
“——快关了关了晃眼！”
手电关没关我不知道，因为下一秒比手电更亮的光便溢满了整个走廊。我遮着光眯了眯眼，从指缝里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胖子，正按着大门旁边的开关，一脸莫名地望着这边。

“打着手电看星星，你俩这是什么奇妙的情趣？”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是情趣还问。”
闷油瓶倒没说什么，起身进屋顺便打开了所有的灯。胖子望了眼厨房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凑到我跟前小声道：
“这都多久了你那阴影还没散呢？”
我躺回藤椅里：“也不是…”想了想，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不说了，做饭去！”
自南海王地宫回来后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夜盲症，除此之外，每当入夜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时，我总是忍不住想去确定闷油瓶的状况。我怕他跟我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也怕天亮之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霍道夫说我这是病，得治，我问他怎么治治哪里，他戏谑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说知道自己脑子有病就好，医者未能自医，可悲。气得他脸都绿了。
闷油瓶在厨房剖鱼，我走过去帮他切佐料，心里想着要不还是再去找霍道夫唠唠他那个有病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