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雷声下(2)

发丘中郎将的手指头啊，破过多少险峻莫测的机关，如今在这此起彼伏的雷声底下夹鸡蛋，真是粽子都要跳起来喊一声暴殄天物。
我走过去近距离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操作，闷油瓶听到动静侧眼瞧了瞧我，复又垂手下去夹出两枚鸡蛋塞到我手里，我一乐，立刻击蛋欢呼：
“好手艺！”
胖子不在，晚饭的活落到了我身上，我盘着闷油瓶给的两个土鸡蛋打开冰箱，外头忽然落下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不等我从惊悸中缓过神来，厨房的灯就像收到什么指示似的闪了闪，瞬间灭了光。
傍晚一直忙着收拾院里的杂事，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窗子外面黑漆漆的，我看了眼手里的蛋，嗯，完全看不见，摸兜又想起早上偷吃被闷油瓶抓包收走了屋里所有的打火机，开始后悔没有听胖子的多吃胡萝卜。
视力弱化听觉就变得敏锐起来，之前左耳进右耳出的雷鸣这会儿双进不出在耳朵里撞了个正着，耳膜都被震得嘣嘣响。我放了鸡蛋摸摸索索地出了厨房，借着偶尔闪现的电光看到客厅里立着一个黑影，每闪一次它便向我靠近几分，我咳了一声，捏着嗓子问：

“玛丽小姐，请问您到哪里了？”
闻声那黑影倏地一闪，我面前便跃起一簇纤细的火光，将好照亮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脸。
“玛丽是谁？”
“国外一个热爱‘一二三木头人’的淑女。”我笑道，然后吹灭他手里的打火机。
“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
耳边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闷油瓶淡淡地说了句“停电了”，我说没事刚习惯你再点火会晃得我眼睛疼，他便领着我到走廊的藤椅上坐下，又回屋找了只铁盘蜡烛出来点了放在一边的窗台上，罩了只塑料罩子，散着些幽微的光。
我看着他略微模糊的背影，道：“也不知道要停多久。”
闷油瓶“嗯”了一声，搬了另一把藤椅躺在我旁边。
看得见了雷声似乎又变小了些，好像有嘀嗒的雨声，又像是鸡仔叨米的声响，伸手捞了一把，一手水。
“好像下雨了。”我道。
“雨棚上的水。”闷油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