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懿/懿庄】予你一场无梦的安眠(3)

司马懿抬手捂住胸口，内心强烈的痛苦让他呼吸愈发困难：人生如梦，他的一生就是一场噩梦。
即使已经明白，但仍无法克制内心的怨怼，亦无法忘却夜夜于短暂梦境中反复重现的黑暗与血光。
司马懿垂下眼，缓缓摇了摇头：“老师，我做不到。”
“就算是噩梦，我也不会醒，我不愿醒，亦不能醒。”
从踏入魏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路可退。
鲲不安地晃了晃，庄周却似意料之中般叹了口气。
“若是能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若是早点遇到你，是不是就能让你远离那些痛苦，是不是能在你最无措的年纪给你一份仇恨之外的倚靠？是不是能让你在遇到事情时能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
庄周闭上眼睛，遵循自己的内心将低着头的司马懿揽入怀中，曾经青涩的少年已然成了大人，即使自己有意伸展，却也只能让对方靠到自己肩膀上，他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部，仿佛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罢了，无论如何，在我这里，你还是我最爱护的学生。”
所以，至少在这里，你可以试着松开自己的枷锁，给自己留份喘息的空间。
司马懿的身躯从最开始的僵硬逐渐变得柔软，过了一会儿，他的双手紧紧地揽住了庄周，头部深深埋于肩部。
“老师……”泪水逐渐浸润庄周的肩膀，司马懿声音哽咽。
家族灭门，他第一次流泪，发现天书的真相，他第二次落泪，这是他的第三次哭泣，哭得委屈，哭得放肆，哭得尽兴。
“小懿啊……”
庄周轻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手指轻点，一只娇小的蝴蝶落于司马懿的白皙后颈，轻飘飘的，伴随着蝶翼的微颤，司马懿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而庄周身边的光芒也黯淡了一点。
鲲有点难耐地甩了甩尾巴，庄周却恍若未绝，只是愈发温柔地抱紧司马懿。
你的道路我无力干涉，但至少在今晚，请让我给予你一场无梦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