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懿/懿庄】予你一场无梦的安眠(2)

司马懿抿了抿嘴，眼睛下意识地移到巨大的鲲头上，一如往日读书被教育时。
他没得选。
“你身上的诅咒虽解，但它的印记却难以消除，小懿，你手上是十几万的魏人的性命。”
“稷下学院向来只负责教书育人，与世无争。庄周话未说完，但司马懿已经懂了。
“我明白了。”他会尽快离开这里，不给老师惹麻烦。
“不，你不明白。”庄周微微叹了口气，迎着司马懿疑惑的目光，抬手抚上了对方的额头，一如司马懿刚到稷下时的宽慰。
“你且安心休息，印记我会尽量帮你消除。”
“老师？”
司马懿猛然抬头，向来镇定的面孔出现了龟裂，露出来掩藏于心底的不安与无措。
庄周恍若未觉，只是怀念地揉了几下司马懿的头，即使过了十几年，即使身份已经和从前大相径庭，但司马懿仍留着初见时的那头长发，从发根到发尾，仍如绸缎般柔软顺滑。

“求问贤者，若是一切如梦，人能何时醒来？”
“惊觉人生如梦之时，便似大梦初醒。”
“你还记得你当时回答了什么吗？”庄周怜惜地抚上对方背部，蓝光丝丝缕缕地浸入伤口，润物无声般修补着破碎的身躯。
“你沉默了好久，然后给我留下了一句话：’若似这般，不如大梦一生。’”
“我现在问你，你现在可愿醒来？”
司马懿抬头看他，庄周的眼神温和包容，似有无尽的慈悲怜悯，仿佛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放下世间无数仇恨，遁入逍遥桃源。
司马懿闭上了眼睛，无数的过往如风般在心中一一滑过，愉悦的，痛苦的，仇恨的，轻松点，绝望的，无力的，隐忍的，疯狂的，不多，但每一个都如泰山般沉重，压得心脏愈发艰难。
“你已经背负了太多，如今身躯残破，灵魂半毁，夜夜噩梦缠身，几近强弩之末，小懿，不要毁了自己最后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