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Common-Sense(2)

————摘自行会第235次召集人会议（未公开进行）的记录
在塔楼顶端的钟室里，背对着房间边缘的拱形窗、将双手别在身后的十河观铃，正无言地审视着两位垂头丧气的后辈。在那场结果并不理想的“试炼”后，此刻的她，已然卸下了那套毫无特点的伪装，转而以魔法少女特有的华丽变身装示人：右侧高高卷起的宽沿礼帽、褶皱繁多的白色围领（Ruff）、底色为普鲁士蓝，却雕饰着金色纵裂（Slash）的夹克上衣（doublet）、宽松的丝绸灯笼裤（hose）、鹿皮制成的长手套与马靴......这套华贵而庄重的巴洛克②式礼服，连同那柄随意地斜背在身后、却锋芒毕露的西洋戟，以及那副因背光而更显凝重的神情，一道营造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使奈月和曜子鼓不起任何率先开口的勇气。
“你们至少有过三个机会”，观铃悠悠道，“第一个，直接询问身边的Q贝，考虑到它们不会说谎，这无疑是最省事、也是最可靠的识别手段——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就这一只，为什么一直陪着你们；但既然约见的邮件没有ban掉外援，如果你们问了，倒也不算作弊。”她的目光微微瞥向墙角，Incubator正一尘不染地坐立在那里，与周边的大片积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二个，调用灵核的主动探测功能——就如Q贝教过的那样；在这种至关重要的场合下，当被动感知③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时，耗上那么点魔力，规避某些潜在的风险，也不失为一种投资——跟人类开办的某些保险公司比④，这已经算是相当良心的买卖了。”

“第三个，面对陌生人的食品类馈赠——就算觉得对方是人类，怎么也得花上几秒端详一下吧？如果你们没有急着一口吞的话，我相信，糖纸上的那几个大字，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虽然你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也不太可能因物质的毒药中招，但多留个心眼也没错。”
“十河前辈，我还是不太明白，”曜子终于鼓起了勇气，道出了压抑在心中的疑惑：“关于第二点......灵核的主动探测功能，不是用来追踪魔兽的吗？拿这个打探同行，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另外，当附近并没有魔兽的踪迹时，您所说的”潜在风险”，又是什么？”
“这正是我想强调的”，观铃突然驱散了斧枪的背带，使这柄沉重的利器重重坠向地板，将正在专注听讲的奈月和曜子都吓了一大跳——按照两个人在无数次突发事件中形成的默契，奈月照例缩到了曜子的身后，而曜子则条件反射地护住了奈月。
“反应还不错。”，观铃罕见地赞叹了一句，“如果菜鸟时期的我也能这样，就不会被带我的前辈教训、以至于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她以轻描淡写的语气点评着自己的黑历史，仿佛那只是一场不算最糟的梦魇。
“杏子如果知道，你还在“记恨”她，应该会很“伤心”吧？”。墙角的Incubator唐突地插入了话题，使在场的三人微微一愣。虽然，从“记恨”和“伤心”的别扭发音看，它依旧只能费力地“描述”着人类的情感，一种不可能存在于其自身体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