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GC随笔1）(2)

又走了一段山路，男人掏出一只小哨子轻轻吹起，希望能引来一只尚未躲藏起来的野鹿，可哨声久久没有回应。他像是泄了气，回头看向男孩，此时男孩还在低头出神地看着怀里的乌鸦。男孩的兽皮大衣确实温暖，乌鸦的身体也暖和了一些，扑腾了几下，竟然从男孩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哎！”男孩回过神，伸手抓向它，却没注意脚下混合着积雪的碎枝，一个踉跄滑下山坡，摔了个头昏脑涨。
从昏沉中苏醒，再睁开眼，男孩看见男人缓缓走来，左手握着重新失去活力的乌鸦，右手似乎是提着一只幼鹿，沉甸甸的。
男人低头看着男孩，如同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那样，抬了抬手里的鹿，笑了笑。“都说乌鸦会带来不幸，但是这只还挺幸运的。”
二、
两人一鸟安稳地度过了这个寒冬。
男人天天都在睡觉，磨刀和包养猎枪的工作就全都由男孩来完成。男孩每天会先起床给篝火加柴，爬到房顶抓满一桶雪，回屋融化出一天的生活用水，最后做些早饭给自己吃。男人不吃早饭，在冬天他的呼噜声能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然后慢慢悠悠起来吃午饭。
吃早饭这件事情是男人要求的。他认为最重要的就是能支撑长时间打猎的身体，男孩正巧还是身体比较虚弱的类型，因此就应该每天多吃点，多干点活，这样才能长得更壮。男孩没考虑过这是不是男人为了偷懒才说出的话，顺从地听着，并一直默默照做，这两年身体果然好转了不少。

这个冬天不算长，比以往来讲短了不少，男人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房子在几轮风雪的摧残下竟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仿佛是上天眷顾，让男孩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不确定房子塌了能不能把男人惊醒。他醒着的时候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老练猎手，但他睡着的时候似乎天塌地陷也无法让他醒来。
至于那只乌鸦，男人没去管它，男孩有心无力，但它竟意外地活了下来，羽毛也有了光泽。每天呆在房梁上，像是知道外面天寒地冻一样，从未想过飞走。男孩检查过这只乌鸦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等一个冬天过去就能恢复健康继续翱翔。可能它只是迷路了又遇上风雪才冻僵在森林里吧，男孩心想。
男孩和乌鸦一样，也是在森林里被男人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