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条约(2)

“我开门见山，你已经死了，上面的事已经和你无关了，不如展望一下下辈子。”我熟练地把条约放在他面前，“不管你是动物还是人类，我都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眼前的灰狼有着如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双眸，它沉默了会儿，然后用爪子压住那张有着“煜轩”名字的纸推回给了我，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不会签，我还放不下我在世间遇见的那只狼。”
搞了半天，我的工作全部白做：“死亡无法复生，如果你执意不签，不过是成为森林里的孤魂野狼。”
“我不是要活过来，我只是想回去告个别，就一天，不……就一个小时就好。”它语气有些急躁地用前爪刨了刨地面，垂下毛茸茸的脑袋。
我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拿出另一份写着“秘密条约”的文件，看来正面说不通，只有反向操作了：“你的下辈子能够转世为人，而且运势极佳，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享天伦之乐到百余岁，皆因你此生行善积德，但你如果执意，破坏轮回法则，签下这份合约，你的心愿可以满足，但，下辈子投胎依旧为野物，终日为生存而碌碌奔波，一事无成。”

我缓缓起身背对着他，看着忘川边不败的彼岸花，血红一片。
“你，愿意吗？”
奈何桥上飘过一个又一个灵魂，而身后却许久没有传出声音，我回过头，想着终于可以结束了，却看到桌上那张“秘密条约”上，“煜轩”两个字端端正正的摆着，就像三生石上刻着的名字，执着又温柔。
最后，我答应了他，在某个适合灵魂回到世间的日子，给了他一个小时，让他在翡翠森林和那只黑狼见面。
找到黑狼的时候，它正张大嘴紧咬住一只死去的麝牛背部，锋利的利齿嵌入皮毛中，艰难地在泥土地面上拖拽着猎物向一棵大树下走去——树下，另一只体型稍小些的黑狼趴在地面，正用头安抚着身边几只嗷嗷待哺地叫唤着的幼小黑狼。
我忍不住提醒煜轩，只有一个小时，现在过去半小时了，你再不过去就没有时间了，它似乎并不着急，就这样神色平静，用目光追随着那只大黑狼的身影。
“小黑以前捕猎不会找这么费劲的猎物，因为他以前独自生活，没必要去找这种大型猎物的。你看他拖起来都这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