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勒岛的修钟少女（5）(12)

……
不。你知道吗？在梦境里，我看到了很多，鲁尔先生又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有那些回忆，你和提卡经历的那些回忆……
其实，时安……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
璃莫，你这样说，我好高兴。
——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好吗？
我无力地笑了笑。
时安，我快要理解提卡的想法了。
……
但那是不对的，璃莫。我不希望你这样。
……为什么？
你要知道，人是导管，不是容器。
……人是导管？
是的，璃莫。人是灵质流动的导管。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前流动，灵魂和灵质也不例外。如果你刻意阻塞灵魂，把时间滞留在过去，你会失去一切的。遗怨会从灵魂里产生，它会夺走你所珍重的一切。到那时，你就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可是——
——所以，璃莫，让你的时间流动起来吧。你不是也学过修理时钟的方法吗？我相信你能做到。
但是你——
——不用在意我。我已是故去之人，未来的时间并不属于我。未来的时间属于你们。需要去改变它的，也是你们。
时安……
璃莫，不要过分记惦死者，也不要执着于过去。因为那毫无意义。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
……因为人不是容器。是这样吗？
是的，璃莫。人是导管，不是容器。
……
时安。
怎么了？
我，我……
我听着呢，璃莫。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流动的声音……我听见冰原下液体流动的声音。它从高山的发源地出发，一直向下奔流，越过白皑皑的雪地、宽阔的平原和高深的峡谷，一直来到被冬日的湖泊阻塞住的地方。明亮的光线从天空中落下，它掉进流水里，和它们一起冲击着坚硬的冰块。冲击，回转，再冲击……流水在不断地撞击，清亮的水流在不断冲击着湖泊的冰面。什么声音响起，又有什么声音……是冰块在碎裂的声音，我听见冰块在碎裂。裂纹从冰面上产生，它们向冰冻的湖面四周蔓延开，所有的冰块在同一时间碎裂。流水继续向下奔流，它越过库克库和依波特山，越过大裂谷和原始森林，越过北域与海岛，一直奔向我所站立的安娜丝河的入海口。它如流水一样流进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再次被灵质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