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勒岛的修钟少女（2）(11)

……一片喧闹的声音。山坡上有很多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分布着。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我好像看见农民、木匠、商人、贵族和吟游诗人。他们穿着夏季清爽的衣服，手里提着大大的竹篮子，有的里面已经盛满了花朵。
金色的花朵连着露水与绿色的茎，安静地躺在每一个篮子里。我不由自主地往山坡上的某处走去。
“时安。”忽然，一个孩子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那孩子带着责怪的语气问。
“我也没有办法呀。”我说。
“都怪你，”他说，“我们摘的花比别人少多了。”
那个中年男人向我们走来，摸了摸那个男孩的头。
“不怪时安，提卡，”他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温润的雄厚，“时安很辛苦的。”
“维尔叔叔说的对，”我说，“今天，根特先生把摊子完全交给我了。我一口气修了二十多盏钟呢。”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应该错过献花祭呀，”那孩子委屈地说，“我们今年得不了第一了。”

“肯定得不了，”我说，“去年我们不是就排到了二十几名吗？”
“那也得好好努力，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放弃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双手合十向他央求，“别说了好吗？”
“哼。下次可不能迟到了，听到没有？”他摆出教书先生的姿态来。
中年男人忽然说：“可是提卡，你也没有‘好好努力’啊。这些花不都是我采的吗？”
“啊？”
“爸爸！”那个男孩急急忙忙地说。
“时安，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中年男人说，“我跟提卡打赌，说他爬不上那架风车——”
“不是说好了不告诉时安的吗？” 那孩子跳起来，试图捂住那个中年男人的嘴。
“然后提卡就爬上去啦，结果，哈哈哈……”
“总之呢，这些花都是我采的。提卡也是什么都没做哦。”男人向我竖起食指，乐不可支地说。
那个男孩站在中年男人的旁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那个样子忽然让我有了某种说不清的情感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