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子穷游记(缺俏,大智慧俏,2/108)(10)
“好说,年轻人总会疲累于人情世故,届时能助他者唯有自己,我不过予之方便,”听到这番言语的上杉龍矢有些失神,半晌拿起夹子往暖炉里添了块炭,心不在焉地接下话来:“但若有人故意掩饰,即便是我也爱莫能助。”
“前辈是说神田师兄吧,”原本俏如来就想寻个合适时间深入交流,奈何自己那位武士师兄连最放松时都含糊其口,如今既然另外一人愿意提起他当然乐意抓住查探的机会,于是赶快紧扣主题:“师兄近日与前辈发生了什么事吗,可否告俏如来呢?”
“‘被扔掉的信重与照顾他的鹤在彼方重逢,用了一朵山茶花落下的时间’”见对方言辞恳切,上杉龍矢神色略淡漠地沉吟片刻,方继续说道:“他听到这童谣的时候,大概想起了宫本总司。”
“……真正是因为师尊,”听到熟悉名字,俏如来心跳忽停,记忆如浪淘沙,种种与宫本总司的过往潮水般涌上心头,顷刻牵动沉埋心底的思念,但他又想压抑这些深刻而沉重的感情,因为对面的人也许没有义务聆听自己对师尊的牵挂,抱住走过来的毛团沉默几秒,青年再次开口,态度无意识间变得谨慎许多:“那首童谣,是《信重与鹤》吧,俏如来刚到这里时曾经听过,竟不知师兄如此在意。”
“那本是徒增惘然的故事,想必勾起他心中遗憾,”一杯气味熟悉的温热茶水来到俏如来面前,依旧是昨日安神的配方,不过煎茶的人没有离开,他甚至能清楚看见对方拥有刚毅线条的轮廓与认真审视的眼神,以及平淡而温和的关心:“信重生死不明,其师永远等待,”这位东瀛长者顿了顿,又把说话声音放缓几分:“你从刚才便魂不守舍,难道在顾虑老夫立场,不敢提他。”
“我——”猝不及防被道出心事,俏如来竟有些失语,同时默默低下头去,放轻嗓音:“因为俏如来并不清楚师尊在东瀛的过往,上杉前辈虽与赤羽先生有交,但这不能说明,你同样能谅解师尊,”接下来的话他如鲠在喉,心情随之消沉:“……赤羽先生曾说,前辈自与他相识,就从未主动提起过自己与西剑流的过往了。”
“原来如此,间有恩怨而非直接,便可能是对家早殁,信之介是如此推测,”听到肺腑之言的上杉龍矢轻轻扶住对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但于老夫而言,师者不过传道授业解惑,他若真似传闻般冷血凶残,你之仁德,神田之忠勇,风间烈之信,乃至雪山银燕其义,绝无可能安然得传——换言之,只有多情之人才会有你们这般殊异的弟子。”言语间他低咳几声,似是内伤所致,却避开对面担心的神色只身来到回廊附近,望着远处两条对练的人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