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子穷游记（缺俏，大智慧俏，2/108）(18)

话刚说完他额头就挨了一记暴栗，脸上被自己揉把泥的间隙，僧人已讲到故事末尾：“怎么可能，我找到九州也没听到消息，眼里没有心里亦无，既然偏了正道，就再寻不得了，”言罢飞鹄禅师拍拍听故事听到有点发愣的人，用不同寻常的和蔼语气叮嘱道：“正信正念啦，如果这点都不得，那宫本总司就肯定是因为嫌弃你才离开的。”
“喂，怎么突然扯我身上？”忽感被人戳中要害，神田京一刚要反驳就遭一缕寒光劝退，有把雪亮犀利的戒刀被飞鹄插在他右手边的土地里，耳边是其趣味的调侃：“验收的来啦，如果成功，这把会跑出打架妖怪的刀就是你的——哦，还有把长点的，可惜卖了，忽视就好，再会。”言罢很欠打地笑了笑，随即隐身不见。
“啥？！……哦，是你，”话音甫落，一道影子倏然闪现在戒刀旁边，神田京一抬眼望去，看到上杉龍矢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脸色苍白，唇角血迹未干，雨水顺着头顶流下，滑过其刀削斧刻般英挺的五官，却未在眸中映出任何浅痕倒影，东瀛的竹风之龙兀自沉郁如古井，在风雨雷霆中巍然伫立。
“……抱歉，我——！”虽然近期与那个正直顽固的长辈打交道比较多，但对方一直都是沉稳通达的模样，何时流露过这般冰冷的神情，他心中一惊，想到自己之前所为又十分惭愧，便想着道歉，熟料刚起身就被揪住衣领重新摔回地上，原本濒临涣散的意识因此更加渺茫，很快连话都说不出了。

“你满意了？神田京一，”上杉龍矢半跪在神田京一身侧，冷漠地提问着不需回答的问题，察觉被摁在地上的家伙居然在认命点头又有些想笑，眼看表情要绷不住，他便顺势捂住那双茫然眸子，把想说的话一字一句砸进人心里：“仔细想想，当年宫本总司收你为徒时说了什么，或许这个混账——从未怀疑过你今后的选择。”
“我……”被熟稔柔术的手制裁到差点断气，刚从飞鹄话中窥出些许关窍的武士二度遭人夺去易受旁物支配的视觉，直接导致自身意识连同心中呼之欲出的某种感觉一起堕入安详的黑暗，有个声音从脑海缓慢升起，丝丝缕缕带着沉年的怀念。
“京一，你很有资质，只要勤加练习就好，”彼时刚来西剑流的他还是懵懂幼童，听到眼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俊朗男人用赞许的语气这样评论自己，竟感到几分清晰而明确的欢喜，之后不管经历怎样的艰苦修行，武士都未忘记当年他们相遇时心中那份美好的感觉。
仔细想想，自己的人生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记挂所有在意他的人，然后才是变强，每日殚精竭虑的军师大人，有哪里雄烈过头的天宫大人，胆战心惊躲避桃子的出云，办事周到的霜，表示爱下你也不错的紫，还有每天不说几句笨牛就舌头痒的剑无极，气质出众结果自己不知道的樱，看起来有点好玩的龙一君，甚至经常毫无征兆脱线的神奇长辈上杉龍矢，与他们的相遇是如何也无法被轻易遗忘的宝贵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