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城市必须存活(7)

咄咄逼人的言语，更胜于在破洞中穿梭的寒风；比起议员的不满，他的叙述更加让我内心如同沉入冰海崖谷。
“啊，孩子，孩子，莫谢，别太激进...咳咳，他们没有错，我们也不能一个人做到完美，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协调，也是平衡这一切的最优解。太过强硬，我们便会成为下一个冬日之家...咳咳咳。”
“我们已经是了。面对无可挽救的灾难，他们更加容易沉沦在失去目标的希望之上，然后被压倒在绝望的冰牙之下，击垮他们的，便是你曾给他们许诺的希望!”
“孩子...你...”
面对莫谢冷峻严肃的面孔，和背后的寒霜形成包夹，我的身躯被寒意完全覆盖，刚刚议会上演说时的豪气不复存在，思维遭到冻结。
只因他所说的一切，全是我曾经迷茫过的问题。尽管我利用民众的心态将至越过，但是，当平衡群众绝望与希望的杠杆再次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这一年多一来，我在雷区上避雷前行，却终究不得不去排雷。
毕竟，作为导火索的冬日之灾一直存在，没有人愿意承认，但显然，我们的挣扎也许是徒劳无功的，永冬早已来临，没有人愿意想象一个永远只有冬天的未来。

为此，我需要民众安排一个当前可以完成的目标，以忽视那如同深海般黑暗且未知的未来，尽管不知走向何方，但没人敢止步不前，却也没人敢抬头面对。
“没事，不用说了，父亲，我知道您所希望的，请放心。我会承诺，即便您被迫放弃这一切，我也会尝试着让希望不再变成绝望。”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冷峻的面孔多了一份坚定。
自将他收养以来，他一直是一个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说一不二，尽管他的做法大多情况下显得僵硬而不近人情。
然而，在这座城市，没有人能以王自居，尽管人民听从我的安排，但我所处的位置，是建立在群众信任的基础上。而我也很清楚，当信任化作仇恨，希望化作绝望时，那如同狂澜一般动荡的情感，将会让一个人，甚至是整个群体推入无尽的深渊。
这样的一天，终将到来。
为此，我需要教会他们自己选择前进的目标，也让莫谢成为助手，协助制定人们寻找目标，只要他们还有活着
我以为，至少莫谢能从此认识到，这座城市避免消亡，所需要的驱动力是什么。
遗憾的是，他仍然不懂得变通。
幸运的是，他会尝试着跟随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