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绳（下）(2)

他想了想，抓过手机翻了半天，找出他二大爷的电话。以前听家里人说他二大爷从小是祖奶奶带大的，十几岁才回到奶奶身边，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看看表已经7点多了，老人家觉少估计已经起了，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才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小恒啊，什么事啊？”
“二大爷，您起了？”
“啊，出来买点菜，怎么了？”
“有个事想问问您，祖奶奶之前给过我一个铜钱，您知道这铜钱什么来历吗？”
“那个啊，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哦，昨天在街上碰见个算命的，说我这铜钱是个什么国的国宝，被我带回所里训了一顿，后来那小子说这铜钱确实有点来历，所以就想问问您。”
“什么来历说不上，就是个有点年头的老东西而已，”二大爷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这铜钱倒确实有个名字，还挺稀奇古怪的，叫鹿儿归。”
刘恒一支棱眉毛，铜钱都是按年号命名的，鹿儿归是个什么东西？
“咱家其实是少数民族鄂温克族，你祖奶奶是那个村子里最后一个萨满巫师。鄂温克人靠养驯鹿为生，我小时候还有些老人不愿迁到山下的村子里，就留在山上放养驯鹿。山里下雨刮风的时候驯鹿群会被惊散，你祖奶奶就骑着自己养的驯鹿，把这枚铜钱挂在鹿角上，一边喊‘鹿儿归！鹿儿归！’一边在山里找，每次都能把驯鹿找回来。村里人都说是萨满巫师能听懂风语，其实也就是老人家的经验而已，时间久了这铜钱就叫鹿儿归了。”

听了二大爷的话刘恒还是半信半疑，可惜老爷子也不知道更多，只得寒暄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看时间已经五点多，再有一会儿他就该去上班了，索性已经没有睡意，刘恒干脆起床做早饭，顺便把前一天洗的衣服都收进来。临走的时候他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带上那枚铜钱，但是终归戴了这么多年习惯了，还是挂在了脖子上。
虽然休息了一天，又一气睡了20个小时，刘恒还是觉得腰酸背疼精神不济，进了办公室还在一个劲儿的打哈欠，被进来的队长看见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让你休一天给骨头休散了？去法医那儿把尸检报告拿回来。”
“是是是，马上去。”
刘恒的哈欠一下被拍回去憋得眼泪含在眼圈里，赶紧连声告饶逃了出来，一路揉着脸进了电梯。法医办公室在楼下，他进去的时候泪眼朦胧地也没看清楚，不小心错按了-1，等到门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刘恒使劲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一边抬手按二楼，这时候突然听见走廊那头有开冷冻柜的声音，估计是法医正好在做尸检，他赶紧侧身从电梯门缝里挤出去。
停尸的楼层向来有些阴森，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格外冷，刘恒一个大个子都冻得缩着肩膀走路。他来到停尸间门外敲敲门，没人应声，又敲了一遍还是没动静，刘恒就没来由的心里突地一跳。他戒备的退后半步捏住停尸间的门把手猛地一拧使劲朝里一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一丝声响，他探头进去看，尸检台干干净净不像是刚用过的样子。强忍着心里发毛的感觉，刘恒赶紧带上门准备回楼上，就在门半关未关之际，停尸间里突然传出“哐啷”一声，其中一个冷冻柜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