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瑾·短篇】【亡国奴】(2)

“琅琊王军入城，闲人闭户，概不得出，违者斩！”
跨马飞驰而过的士兵沿街叫喊，途经之处门户应声紧闭，无人敢出。
那老汉正惊惶，幸而倒落于沿街商铺门口，被好心的管事一把拉入店内。
“你这老汉，此时还在街上留连，莫不是嫌命长！”
这瞎眼老汉惊魂未定，兀自发问：
“且问贵人，是何人进城了？”
“没听见人喊么？琅琊王氏入城，要百姓闭门不出，不听话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汉心中一吓，这才想起前几日逼城招降的叛军旗号，是为“王”。
怎的不过三日，竟已破城而入了？
“贵人所言，莫非圣上大军…”
“呸，那狗皇帝早已弃城而逃了！”
王氏围攻建康，城内顽抗三月之久，油尽灯枯尚且死守，却不料，如今被人拱手而让。
那琅琊王氏家主骑跨高头大马自朱雀门而入，身后依次随同二子，继而副将，再跟众官臣。
林宇宫殿之内先主已去，却留下诸多内眷子嗣，此时尽数跪于式乾殿外，哀哭一片。
新主“杀”字出唇，刀起头落，血浸金砖。

一旁武官附耳：
“晋敏侯暂押东殿。”
王氏新主眉尾一扬，余光瞥过一旁皱眉的长子，骤生玩味之意。
“蔺儿。”
那人陡一惊，似乎未曾料到父亲此时会想起自己：
“孩儿在。”
王氏家主将那腰牌一掷，手中兵刃直指东方：
“素闻那晋敏侯性子刚烈，我儿若能将其招降，这腰牌便予你，如何？”
王氏亲卫军腰牌，持此便可号令三军。
这端王蔺未动，那旁却有人沉不住气，欲多言，却被家主抬手拦住。
待王蔺接下腰牌，抱手施礼：
“谨遵父亲严命。”
军队入主皇城，江山由此易姓。
大浪已过，暗潮浮动，龙虎相争。
东殿之内，蟾光却已消沉。
“爷，要我说，严加拷打，不怕他不从。”
他摇着金扇，掩面咳了两声。
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症，到如今二十有三，依旧难以根治。
“子祁，你，多看看书。”
宁子祁被压了剑柄，瞧出主子眼中的不赞许，噤声退至其身后。
到了刑司，人早已押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