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瑾·短篇】【亡国奴】(4)

“总之，是个机会。”
宁子祁似懂非懂，下意识点点头。
车队浩浩荡荡到了府门口，王蔺下车抬头，看到门匾的时候一怔。
硕大的金字，上写“晋敏侯府”。
偏就这样巧？
府内设计繁复奢华，只是大多成色很新，不像是有人久居过的样子。
是夜，忽落大雨，王蔺正在书房翻阅公文，却听院中有家院高呼。
是拥戴晋敏侯的义士前来救人，人已劫出至院中，却又被府内士兵团团围困。
路入绝境之时，那义士高喊一声“侯爷珍重！”，便自结了性命。
雨下得很大，大到血水混入其中，顷刻便冲刷干净。
那人倒落在大雨里，不知是冷是恨，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
忽然，竟开始笑。
笑得人心里发毛。
人被重新收监之后，王蔺发令下去，要即刻夜审。
吸取了在东殿的教训，人被带到他书房时，手脚俱被加了镣铐。
王蔺低头看了眼案下的人，湿透了的衣服还来不及换，贴在那副身子上，竟有几分病态的玲珑。
他随手取过一旁自己的外衣，走近了在其身上虚虚一盖。

“这数月来我只知城中有位晋敏侯颇得民心，又是领兵奇才，弹尽粮绝尚能与我军对峙十数日之久，不免心生佩服。今日得见，却未料竟是位娇俏的女子。”
他这话意有所指，果真引得她张口：
“成王败寇，杀剐听便，无需你在此聒噪。”
也料想她定然嘴硬，既是无畏生死之人，便只可迂回旁击，徐徐以图。
“晋敏侯既得民心，恐怕不会没有听过田间巷尾传唱的这几句民调吧？”
意料之中，见她低落的覆面微微抬起。
他打着扇骨，缓缓唱来：
—八方群马害
—四海践升平
—乞儿笑你我
—寤寐啜戚戚
这四句唱罢，她清亮的眸子已与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相对。
门外电闪雷鸣，疾雨狂躁。
窗牖间风声呜咽，惊悚骇人。
半晌，她终于咬牙开口：
“你休想乱我心智。”
他却敛扇一笑，半伏腰在她身前：
“晋敏侯，不若与我打个赌吧？”
次日一早，世子府贴出急告。
便说晋敏侯病重难治，琅琊王世子不忍英雄千古，故而赏金千锭，广寻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