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 （一）(2)

对于别的同学来说能够影响选择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各科成绩以及喜好，可贾珩不一样，他还有另一个考量。
一个物体突然如“天外飞仙”般地朝他急速射飞过来，他没有陆小凤的轻功，不能一跃腾空；现在还是处于半瘫痪状态，也没有灵犀一指——何况这暗器用两根手指怕是夹不住，最终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只得含痛忍受——那是一颗比他脑袋还大的篮球，正正好打在他下面的脑袋上，他因痛从思想深处回归现实，条件反射要用手去抚摸神经传来刺痛的地方。手伸到一半他就收住了，不是因为那嘴上说着话、脸上冒着幸灾乐祸的笑的可恶高大男生——好像他的笑容里写满了自己在球场上如叶孤城那般潇洒的身姿，而是对面那齐刷刷用手捂着嘴错乱排列的女学生们，她们的身高参差不齐，但笑容却大同小异——那一个个笑容里都只包含着对异性异部位的嬉笑，他并不喜欢这样，自然要抗拒着不去迎合她们的喜好。
他完全没留意过来从他旁边捡球的高个男生向自己说了什么样道歉的话，又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进行道歉，就算是这样，对贾珩来说那也不足为奇。这不一会儿功夫篮球又重新回到它的领地，被男生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时不时穿梭于极力想要靠近属于男生打球时专属的篮球区域的女学生之间，每一次都会引起她们的娇笑，这便给了力有所殆的男同学们满满地续上一次能量，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

纵是有再多的不开心，那也抵不上上课铃带来的郁闷，特别是铃声所代表的并非最后一堂课，最可恶的是那是一节数学课。数学是贾珩心底永远的痛，他曾经在一本旁左杂志上看到过人世间的痛被人分作十二级，那第一级是被蚊子叮咬的微痛……第十二级是母亲在生孩子时的痛，他觉得完全有必要再多列一个等级——数学课所带来的痛——就连疼痛的英文单词也是aftermath，由此说来数学的阴影已经随着英文的普及延伸到了全世界。那是直抵灵魂深处的、触及周身灵魂的无边痛楚——纵是他再怎么用力，也不能将其“坐”下地狱；虽然他不是女孩子体会不到生孩子的厉害，但他坚信数学之痛更甚——因为他关乎着很多学生的命运。
这一节便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说起来还是一个算得上和蔼可亲的男人，平常他说话的声音总是很亲切，同学们，也包括他自己也特别乐意与老师交心——不教学，可为什么在他讲课的时候会发出恶鬼般的声音呢？即便再怎么讨厌，内心的想法也不能流于形式——这是贾珩的学生准则，那代表着对师长的尊重。说到尊重，贾珩正等着过威的道歉，正式的道歉——贾珩知道他会的，因为这是顺便、也是必要的提升自己修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