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多元之虚廓,脱二元之囹圄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老子《道德经》
“有无之相生也”,老子所言可谓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崇尚二元对立的现代社会桎梏中,对的反面即是错,善和恶也永远是无法调和的对立方,如此何谈有所谓奇妙的中间体,又何来“相生”之说?
所谓二元对立者,无非是对事物的一种简单化的“非白即墨、非此即彼、非对即错、非善即恶”的道德化判断和定性。诚如观火如炳者所指出:“二元对立的本质是一元。”二元对立存在之意义正在于将事物设立成相互对立斗争的两方面,但却不是为了让这两方面在斗争中存在、发展,而是通过斗争,达到所谓的正面战胜所谓的负面,从而发扬正面、克服负面的目的。
二元论已然成为人类社会的思想准则。但细而想来,仍觉荒谬至极。二元对立是思维的理想王国,却终究不会是现实生活的亭台楼阁。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呈现的价值内涵也是多样的、复杂的,甚至是冲突的,用单方面的评价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做出整体全面的概括评价或“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显然是南辕北辙之行径。
二元对立却正是一切痛苦与悲哀的根源。在二元的世界中探赜索隐,这不啻于范范众生所言之“戴着镣铐的舞蹈”。自诩为救世主的上层人士常常站在规则的顶端俯视众生,裁断对错。可在消灭对错的同时,已经在分辨对错,如果真的没有对错,又谈何消灭?那么冲突就应运而生,历史上王朝更迭之际则集中反应在无法调节的阶级矛盾而造成的起义运动接踵而至。古往今来,中西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