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微微(6)

玄宝十年末，大雨漂泊了一个月。长河的水也满了，小溪又流水了。干旱的田地像是饥饿的孩子一样猛吞，龟裂的田地又合上了。北方国家的军队适应不了气候的转变，加上喝了一些不干净的水，军中瘟疫横行。最终则与我朝签订了协议。以长河为界，两国不再侵扰。等北方的军队完全退出长河之后，一封奏疏由太监递到我的手中。
太平初年。朝堂上大臣跪着，伏在地上，没有抬头。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萤，他们要杀了萤。昨日的奏疏我已经看过了，他们说，玄宝十年的种种迹象，先王之死，天下大旱，北方敌国进攻。皆因荧星长大了，王上要早日断绝萤星之惑。朝堂上安静的像是无人一样。我愤愤道，王知道了，明日便会给予你们答复。大臣们高呼，网王上英明。
下完朝，我便惴惴不安。来到母亲的宫殿请安，母亲在修剪枝叶。见我来到到，便吩咐宫女去做了碗酸汤。边修花边对我说，我儿你要记住。你是王上，一直都是王上。喝完了宫女递来的酸汤。走出了母亲的宫殿，看了眼宫门上的天空，似乎永远没有改变过。
我在宫殿中感到不安，不知所以，便换了便服，去往萤的宫殿。我没有让郭宝跟着，也没有让其他人跟着。在我推开萤的宫殿门时，有吱吱呀呀的声响。我看了眼宫殿上的天空，他们和宫门一样的黑。萤见我过来，说花海近日开的很是灿烂，王上要一同去看一下嘛。我没有看他的眼睛，转向了其他地方，瞥见了一只梅花。便问他：还是从洞那里过去吗？萤有些得意：怎么可能？我修了一扇门，我们开门便可以进去。我拉起他，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来到了小房，我之前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小房子，它由泥土修成的，上面铺盖着茅草。我感叹它在经历了大旱，大雨之后，竟然没有坏掉。

萤打开了那个通往花海的门，一片红色的花海。我惊了，怎么是红色的花海？那金色的呢？萤满脸不屑地说：王上，今日是冬至，不是夏至。冬天就应该是红色的花盛开。我们没有奔跑，而是走着。没过多长时间，我们便走到了花海的边界。从边界跨了出来，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萤的宫门前。萤的面部又活跃了起来，肢体也动了起来。我知道你来做什么。
不知为何，忽然营的宫殿到处都长着金黄色的花朵，墙上也是，梁上也是。天空似乎被金色的火焰烧着，也变成了金黄色。萤独自进入房间，关上了门，自言自语。此时，我看见了一群鸟从宫殿后面飞向了金黄色的天空。萤大笑道：我是谁？我是萤。我从出生就是萤，我将一直是萤。我想当萤吗？我不想，我出生时，便失去的父母，被拉了出去。我无助啊，哇哇大哭。可乐队的吹唱盖住了我的哭声，百姓们都跪下，不敢抬头看我的轿子，我知道他们是怕我。他们是在想皇恩浩荡，将萤星收入宫中，这样他就不会再危害人间了。我只不过是萤星降落时恰好出生，恰好在东南方向。为什么？要让我背负整个国家的命运。我入宫后，天象司的人敬我为神明，不敢与我过多交谈。宫里的人嫌我，避而远之。我是谁？我不过是王养在宫中的羊，天降惩罚时，杀我祭天。王，我的眼睛不够透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