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长青 一(4)

顾朗生关上了房间的门。关门声在季夏的脑中形成波浪，不停地冲击他的神经。
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顾朗生为他收拾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身后的门。一步一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扑在了床上。
他的心脏在跳跃。
快要冲出胸腔。
季夏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被子里。
这里只有他和顾朗生。只有他们。
季夏森森地笑了，翻过身来。
“季夏，你真是好样的。你真棒。”
一个小时前，饭桌。
“今晚不早了，去我们那边睡吧？把宾馆退了，白瞎那钱。”顾叔叔夹了一块茄子道，“朗生他在外面有房子，我们那边住的开。”
尚阿姨也笑：“让小夏住朗生的房间，我们再把另一间收拾一下，你俩住。刚来那几天你们都没个人影，现在闲下来了，正好。”
话说到这份上，季夏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正要应下来，季夏忽然开口：“唔……我可以和朗生哥哥一起吗？”
他抬起头，笑起来，眼睛被灯光照得亮亮的：“毕竟，我和朗生哥哥年纪相仿嘛……比起长辈们，”他转头看向顾朗生，对方正面无表情地回看他，“我还是更想和朗生哥哥一起。”
对面的尚阿姨一脸“我怎么没反应过来”，季夏看在眼里，低头笑笑，又道：“如果朗生哥哥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怎么不方便！”尚阿姨及时上钩，打断季夏接下来的话，“正好你们多交流交流，以后小夏来这上学了，也多跟朗生联系联系。”
她又转头看向顾朗生，正要说话，顾朗生忽然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我正要说，咱家另一间是杂物室，你收拾了也没法睡人。”
“哦！”尚阿姨一拍脑袋，“我把这事给忘了。”她转头看向季夏母亲，“我说我记性退步吧，你看看我这记性……”
季夏母亲笑道：“好啦好啦，一会让俩孩子吃完早回去睡觉吧。”
“那就这么定了。”顾叔叔冲季父点点头，又看向顾朗生，“好好跟人家相处，别惹事——办不了饭就回来吃。”
顾朗生捏了捏眉心，扭头问季夏：“你吃好了吗？”
季夏不明所里，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应该吃好了还是没吃好，愣了一会，点点头：“吃好了。”
“好。”顾朗生道，起身拿起外套，又拎起季夏，“爸妈，叔叔阿姨，那我们就先走了。”
床头的时钟翻过十二点。
季夏仍睁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顾朗生那边早就没了动静，他刚才趴在顾朗生房门听了一会，也不知道是房子隔音好还是什么原因，里面的人就像死了一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