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感染症IF：浊心·晚安，斯卡蒂(6)

可海洋不会回答，它只是沉默着，偶尔送来几声孤独的鲸鸣。
“我在考虑，杀死它，算不算报仇。但不是，害死她们俩的甚至都不是它这个个体。它除了相貌能有多少和我认识的那人相同？鬼知道。”
“我不知道我力气够不够握住它的脖子，狠狠地掐下去。”
“它的脖子软不软的？死了以后会不会像我们的尸体一样硬邦邦？”
“要是它不用肺部呼吸，我一时半会都想不出怎么用手头的工具让它窒息。”
那天所发生的，是博士一生之中所面对的，最严峻、最悬殊也最疯狂的战斗。
从海底到海面，密密麻麻的海嗣、层层叠叠的怪物，遮蔽了投向深海的最后一丝阳光。而他的手中，仅仅握着一把早已断裂破损的巨剑，以及一个箱子，一个装满了苍白的回忆与支离破碎的记忆的箱子。

博士麻木地挥砍着，他甚至不需要瞄准，因为剑锋所至、目光所及的海域都已被这些不知恐惧的怪物们填满。他所需要做的，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手中的剑刃，尽情地向这片幽深黑暗的海洋，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憎恨。
于是，渐渐地，这片海域被鲜血涂抹、染色，红色遮盖住博士的视线，最终覆盖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意识消失前的最后瞬间，博士从满目的红色中，瞥见了一丝光亮，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从海洋中游弋而来，如同一只优雅的鲸鱼。
博士想要张口说话，却只有腥咸的海水涌入口中，淹没了那干涩的语句和所余不多的理智。他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海水，沉沉睡去。
幽邃的深海之中，喧嚣的战场之中，她向沉睡着的博士游来，轻柔的声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