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雪(7)
“你会写春联么?”孟鹤堂放下碗,转而取了徽墨于砚中细细研了,示意周九良在纸上写几个字。
“不了……我没写过毛笔字。”周九良摇头,指尖抚过平整的宣纸纸面,是陌生的触感。
“我来教你。”孟鹤堂起身走到周九良身侧,自珐琅笔搁上取下一只鹿狼毫放入周九良手心,随后用手指轻轻覆住他拿了笔的手,让他随自己使饱蘸了浓墨游走在纸上。
孟鹤堂的手比周九良略小一号,只能堪堪握住后者因病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边柔软,一边坚硬,热流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冰凉的手上,热源不时因使力而或轻或重的按压着。两人为方便书写偏又站得极近,居后的孟鹤堂胸膛将将就要贴上周九良的后背,再加上齐平的身高,几乎能感觉到身后人均匀又平静的呼吸洒在他肩膀。
耳尖倏而红透,沉寂了二十四年的心也忽而挑动,让周九良再难将注意力集中在书写上。
不可以。
这怎么行呢周九良,将死的人只会给人带来悲伤,又哪里会有心动的权利呢。
冬日一天天过去了,侵噬了人们体内的最后一丝暖意,使冬显得更加寒冷了。周九良的病情也在一天天恶化下去,终于一病不起,再失了下床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