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23节·她从此不再完整了，你知道吗？(3)

六年，八十万，一个简单的数字代表了一切。
我能想起来，一个初出校园的毛头小子的第一笔工资、第一个红包，以及他当上影碟店老板后的第一笔影碟出租的包月费；
我能想起来，同样是一个初出校园的毛头小子，从房地产销售员，到销售主管，到销售经理，到营销总监，再到一个公司的老板；
我能想起来，同样是一个初出校园的毛头小子，从平面设计助理，到平面设计师，到美术指导，到设计总监，到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
我能想到很多很多，但这些“很多很多”，最终也只是一些数字的组合，不同的只是多几个零或少几个零。
六年，为了这几个数字，又不仅仅为了这几个数字，我们奔忙着、努力着，甚至苟且着。我知道，我从一个欲望里走出来，又陷入另一个欲望之中，一个对金钱和权力极度追求的欲望之中，我预料过失败，但我真的必须要成功，我从不否认我必须借助财富再一次证明自己，而当财富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我也许又将陷入那一场场关于男欢女爱的欲望之中。

这就像不治之症，会反复地复发，永远无法根除。
“新宇。”我叫他。
“什么。”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吧。”
“会的，一定会的。”
“你是不是找高利贷借了钱。”
“嗯。”
“为什么不给我说。”
“你付出的太多了。”
“我欠过的也太多了。”
“也许，我们都是。”
几天后，周老板不紧不慢收过钱去的音容笑貌还记忆犹新时，我等来了我既在冥冥之中最为期待又最为担心的结果——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一个十多年前的故事，是日记，是回忆录，更是一篇超长的祭文；
一个年轻而收入颇丰的殡仪工，不断周旋于许多女人之间，希望找到他真正的天使；
一个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圈，爱恨之间演绎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美丽；
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天使出现以后，他却亲手将她送进了焚炉；
一个算不上荡气回肠、悱恻缠绵但值得悲伤的故事，像是上帝不经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