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23节·她从此不再完整了，你知道吗？(2)

我不语，只是埋着头，整理自己的思路。
“你不要这么信邪，什么叫‘见了红就死了兄弟’，我也是你兄弟，我替你挡过一刀你忘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刘新宇在大学时的确为我挡过一刀，因为食堂里的一次冲突，他在劝架时手臂被对方砍来的刀划破了，如果没有他那一挡，我的脸至少会挂彩甚至破相。
“但事实是这样的。”
“什么叫事实？你自己清楚你见过多少次血！为什么那些时候没有死兄弟？你根本就是迷信！”刘新宇指着我的鼻子有些暴躁地吼道。
“别再说什么我没有和你结拜过，我他妈的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兄弟，你倒说啊，你之前哪次见血的时候死了兄弟？哪次？就这么一次你就以为是中邪了，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你根本就是不想拿钱出来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做这件事是不是！”他不是在激我，他也没有必要激我，他只是恨我，恨我这样的失魂失魄和堕落。
“放屁！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是我兄弟，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和牟迅一样的兄弟！我是见过很多次血，但这次不同，这次不同你知道吗，这次是Q－J！是 Q－J 你知道吗！会抓去坐牢的！在牢里是最被看不起的一类，会被其他犯人打死的，你知道吗？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没有被揭发出来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要用这种语气来评价这样一次‘见血’你知道吗！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她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你知道吗？但她从此不再完整了你知道吗？她将如何面对她未来的生活？她将如何面对她自己？她那么无辜，无辜得连如何发生如何结束的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我冲起来，推开他指着我的手，咆哮着，嘶吼着！此刻，我想起了施颖，更像是在替施颖咆哮，在替她鸣冤。

我更是在深深地自责，我放过了施颖，却没有放过另一个无辜，我“杀死”了那个小女孩的未来和一切美好的希望，我更是真的害死了牟迅。
刘新宇坐下来，抱着头不语，然后对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严黄”。
我说没必要道歉，可他却说必须要道歉，因为他那天晚上在沙发上睡的，没有碰他房间里的女孩，他担心这才是导致牟迅死亡的原因，因为“血没有见够”，他说自己像个逃兵。说完，他把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放声大哭，哭他害了我，害了牟迅，哭他是个懦夫。
“你是对的，没有做错，相信我。”我过去蹲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肩，其实无论到底是我迷信了还是刘新宇迷信了，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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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三天，我把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八十万现金交给了刘新宇，他想说点儿什么却没说出来，想笑笑却没笑出来。这一刻，我似乎找到一种解脱，也许，在我的潜意识中是打算用这笔钱来换取点儿什么，比如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