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十点半钟(9)

我似乎又睡着了，在初夏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征兆的，我的第一段恋爱应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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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时，是被手机的铃声所惊醒。时间是晚上十点半钟，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屋子里，除了映照在我脸上的手机屏幕的光，再无光亮。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苏醒的我，残存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我仔细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电话，完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号码，以及，也许是，陌生的人。
我接通了电话。
“呜米，我很高兴你的电话还能拨通。”

对方的声音让我有些恍惚，我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陌生的人，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是陌生的人。尽管她的声音我如此熟悉——那个令我朝思暮想，名叫咩栗的声音。
“是你。”我轻描淡写地答复她。
“呜米，你不要挂电话，请听我把话说完，”咩栗急切地说，“我反复斟酌了许久，不知如何回信。我想，我不能再逃避了。不辞而别，我很自责，许多话也没有说清楚。当我们相恋时，我毫无保留地爱你，也毫不回避地接受你的爱。正因如此，我很难直接向你表达分别的请求。可是异地的相恋，实在是令人焦急而又失落。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笔迹，却触碰不到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察到，我们之间的性格似乎并不那么合适，我不想继续耽误你，于是悄悄地与你断了联系。我真的很自责，我以为不辞而别会让你更加好受一点，没想到会使你更加痛苦。你没有做错什么，呜米，你也不需要我的原谅。《春光乍泄》不是我的暗示，那只不过是一次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