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andrite" / 06 伴音(4)

会议室中回荡着博士的声音。
在他解说结束之前，所有人都专注地聆听着，包括锡兰、除了蒂娅——情报部的瓦伊凡少女只是盯紧着会场中央、完全没在听，蓝绿异色的双瞳中闪烁过与投影无法重合的光，仿佛已经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拟。
事实上，自蒂娅得知汐斯塔火山情况的那一天起，同样的模拟已在她的脑海中重复了无数次。她将最早得出的结论以及可能的应对方案提呈锡兰和阿米娅，却被两人以“过于危险”为由回绝了。
“可需要承担风险的人只有我？”
“不·可·以！”
那一刻，少女未曾设想过这曾经被阿米娅坚决驳回的提议，最终居然被博士接受了。
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场会议，蒂娅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笑的时候，又或许说，她只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汐斯塔凌晨的海风扑打在她脸上，拉拽着她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同时也摇晃着那从她的发梢溢流出的橙红色光斑。但是那些小光点并没有被风带走，只是稍稍远离了少女之后又依依不舍地旋绕了回来。

这很奇怪。
少女知道，能量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终归遵循熵减的趋势。那些从她的发梢散落的小光点既是能量，对应熵减的最直观表现便理应是随风飘走、消散在凌晨冰冷的空气里，可现实并非如此。
蒂娅猜测，或许对那些小不点而言，留在她身边才是最符合熵减的表现，但她无法证明，也不曾想过要花时间证明。毕竟自己身上无法解释的事太多，多一事亦无所谓，可她仍会好奇。
少女于是试着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颗飘转回她身边的亮色光斑。
那小小的光点明明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却又像是有实体一般老实地降落在蒂娅的手心，紧接着又像是被捧在手心的雪片一样、融化、抚平，最终消失。
//因为那是我给予你的能量、是你拯救汐斯塔城的资本，有了它们你那都可以去。//
一个声音陈述着这一切发生的原由。
在蒂娅听来，那唤声便是凭空响起、与那些小光斑一样不讲道理。不过少女当然是知道的，她知道这个声音源于自己体内的源石，源自那个与她的代号一样被她称为“紫翠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