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与酒(13)

“想美事吧，爷今后的差事只多不少，还想让爷当小厮呢，就你这几斤肉，没那福分。”
“也不知道谁瞎了眼提拔你，就你这张破嘴，早晚把人得罪光了。”
“哼，酥肉饼是吧，知道了，等着吧。”
她看着天朗气清，红红的宫墙上印着少年的背影，颀长坚定，渐行渐远。
这日，他按老规矩约她相见，一见他的神情，顾嫣然便心有了然。
“阿集，结果还是事与愿违，对吗？”他颓然坐着，她站在他面前，语气平淡。
“出身悬殊并非我愿，我发誓，今生只忠于你，这还不够吗？只是你名分上欠缺些，我会好好弥补你，做一个侍卫的妻子也不过是粗茶淡饭仰人鼻息，难道我王府如此不堪吗？”
亭外凄冷的月光洒满台阶，冬天的风永远让人冷心冷情，再怎么耳语暖热的画面都被吹散殆尽，她深吸一口凉气，脸上挂着的泪水冰冷彻骨。

“嫣然也别欺我太甚，天道如此，非人力可为，我自认已尽了全力，退一步吧。”
“你去娶别人吧，不用看我脸色。”
“别说气话。”
“那我该如何，我该哭哭啼啼，半推半就成全你，违背心意做你的侍妾，好让你心里好受些？”她挣开他的手冷冷道，伸手就去扯他腰间的相思结，他哪里肯接受她如此急迫与他划清界限，赶紧压制住那双手按在心上，眼里含泪可怜至极地看着她。
“你别，别这样，我的心都快被你撕碎了，别想就这么弃我而去。”
“殿下若是强娶，谁又敢说不呢？实在不必问我的意思，一切听凭殿下的。”
“你不想做妾，我自然不会逼你进门，可娶他人为妻也非我愿。嫣然只看得见自己的痛楚，却不见我的难处，真让人难过。”
她抬头，见他站在凄冷的月光下，失魂落魄的颓唐模样像是负担不起身上的锦衣，他的视线依然温柔真切，明明近在咫尺，却是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