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风暴—Part IX(3)

 “加速即将开始，请固定好自己和周边物品。”他按照惯例发布通知，尽管知道没有人在听。
 “……油门40%，走喽！”
 说罢，他自己推动节流阀，蓝色的尾焰涌现，于是飞船开始向着大红斑的方向下降。
 舰长开启了自动驾驶，独自来到尾舱释放吊舱。
 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目前只有通过大红斑里面的特殊闪电这一种方法。因此，他现在需要释放引力波吊舱，让它的读数指示目标闪电的方位。
 本来航行条例规定舰桥在航行期间应该至少具有一名具备驾驶能力的船员值班，不过现在是没有办法遵从这条规矩了。
 吊舱沿着导轨滑入木星大气。
 他调出来楼进那个自动分析程序，把输出端连接到舰桥上。
 门在身后吱吱嘎嘎地关闭。
 他有种预感：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走过这扇门。
 接着是失事气球。文件和遗物。充气系统。释放系统。即使飞船坠毁，他们想必也能拿到那些信息。

 然后是反应堆。断路器和电容已经换了新的，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大概。
 他确认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漏的事务，转身向舰桥走去。
 “风暴渡鸦”号在云层中飞行，在气象雷达的指示下，飞船仿佛穿梭在彩色线条所构成的迷宫中。
 “注意，风切。”
 舰长已经在主屏幕上看到了风向的变化，闲庭信步般移动操纵杆修正了飞船的姿态。
 视线扫过高度计。就快达到目标高度了。
 交错云层中的空隙愈发狭窄阴暗，阳光大多已被遮蔽，唯有闪电的光辉时时闪耀，勾勒出周围云层模糊的边界。
 “风暴渡鸦”号在此孤独地前进——
 不，有什么不对。他心有所感。
 它……并不是孤独的。
 舰长看向右舷方向。在闪电划过的短暂瞬间，他看到了——
 那是另一艘飞船，也是同一艘飞船，仿佛镜像。
 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