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 第四章(6)

三人未能商讨出结果，只能暂且放下，玛莎和克瑞提斯第一次来到王都，芬兰克尔决定还是陪他们在集市上闲逛一番。
“王都知道在这之外人民的生活吗？”克瑞提斯问道，外界已经开始渐入混乱，王都至少表面上还是非常和谐。
“你觉得异端邪说和混乱会主动挑选地方吗？”芬兰克尔反问道，“这只是一种表象，在卫兵的守护下，没有人敢于光明正大的挑衅这个国家和这个城市。强大的守卫带来的是秩序，但守卫越强大，对人民的强制性就越强，人民就越容易生出不满——仅仅是为了生存而隐藏起来。”
芬兰克尔指着前面：“你看，即便是和谐的表面，也同样拥有可怜之人。”
一个穿着邋遢的孩童偷走了一个面包，芬兰克尔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选择跟随上去。
“所谓的正义，并非死板。在允许范围内，我们可以帮助一些困难的人，帮助他们弥补过失。”芬兰克尔并不忘记将面包店亏空的铜币补上，然后继续跟随着那个小偷。
“你看那个孩子，他的衣服和头发，说明他是一个乞讨者，也许是孤儿，也许是全家都是乞讨者。他们饥饿难耐，即便拥有是非观念，也难以坚守，这并非他们的过错。城市领导者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即便是我们骑士团，也不可能接收每一个这样的孩童，同样我们也不可能将每一个这样的孩童都教育为出色的人才。所以我们仅能在适当的时机帮助他们，给予他们机会。”芬兰克尔平静道，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对于一切人间美德都有了自己的观念，也正是这种观念才能引导骑士团发展壮大。

克瑞提斯明白芬兰克尔的想法，芬兰克尔希望跟随上去，然后教育道理，并且给予他学习和成长的条件，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尤其是在骑士团面临空前危机的时刻。青年非常欣慰，他明白，无论他的好友有多高的地位，思想有多少转变，都依然是过去那个陪他打闹、充满正义感的人。
男孩钻入脏乱的小巷子，将面包递给另一个更加幼小的孩子，两人分食着唯一的口粮。
“如果我无法彻底根治这种情况，我只能去欣赏他们仍然存在的良善，然后努力去维护他。”芬兰克尔从角落窥视着这一切，偷窃固然是错误的，这没有任何人可以辩解，但并不妨碍欣赏他们彼此依存的仁爱之心。
“孩子们，你们不可以这样。”三人还未动，巷口却走进一个人，大约三十岁，身上穿着朴素的白色衣服，兜帽挂在身后，可以说是文质彬彬。
中年人的到来让两个孩子立刻紧张起来，但中年人并不介意，他蹲下身子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我并不是警卫，也不想将你们交给警卫。”
“你们拿走了别人的面包，尽管是因为你们难以生存，但是，被你们拿走面包的人同样遭受了损失。”中年人缓缓伸出手，想要抚摸孩子的头部，但孩子还是警觉的退后一步。
中年人笑着摇头：“和我走吧，我可以给你们食物，交给你们道理。我并不认为你们天生应该遭遇厄运，你们同样拥有享受幸福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