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管严] 吉檀迦利(2)

来人低声回答，男人哼笑，沉甸甸的酬金丢进他怀里。
他见怪不怪，掂了掂袋子，识趣地转身重新走入黑暗。
窗前又一次出现玫瑰，他于是像往常一样拾起插入花瓶，这些日子的第七朵，若不是他不喜欢白玫瑰，或许花圃都可以歇一歇了。
身后出现异常的视线，职业本能让他警惕地准备反身防护，只是判断了脚步声重量后松开了扳机。
来人自顾自倚在桌侧，虽然不笑却也看得出调侃的意味。
“马先生，你的恶作剧浪费了我的玫瑰，又是这样粗鲁的方式。”
“浪费你的玫瑰不是我的原意，不过红玫瑰的话……执行任务辛苦了。”
他不动声色从桌下取出飞刀，眼神停留在窗外灯火，目不斜视掷向逃离的方向。
“别生气。”来人避开飞刀，摸走他桌前唯一的红玫瑰。
严浩翔眼看着胆大的盗贼窃取玫瑰，手上掷出的速度加快，每一刀的目的地都是足以造成致命伤的脆弱位置，来人却不气不恼，腰间拔出短刀挡掉几柄，躲避的移动却隐隐有着休闲的感觉，显得他像是在闹着玩。
“一枝而已，去看你的诗吧，我该走了。”
余光里那人翻过窗户，不远处落下响动，也难为从这三楼跳出去，虽然这也是这行的基本功之一了。

听着最后的调笑，他不置可否，重新端坐回桌前翻看诗集，开启状态的电脑屏幕泛着蓝光映亮他的脸，冷峻的中国面庞，未经打理的黑发垂下遮盖眉眼导致的戾气，令人有些想不到这个因为外貌条件透出极端距离感而显得无害的人会是阿什莫尔的主力成员——严浩翔。
被选中的诗句一字一句出现在邮件中，随后被发送给一位素未谋面的老朋友，他们常通过诗集里的句子交流，《飞鸟集》有些许，更多的还是《吉檀迦利》，他和这位诗友都同样喜欢泰戈尔，碰巧相识了，由此才有这些邮件往来。
虽说喜欢泰戈尔，严浩翔其实没什么信仰，唯一深信的是他自己。
他将电脑合上，看着花瓶里或盛开或萎靡干枯的玫瑰，想起刚才来的那位——Wizard，雷鸦党的二把手，和他一样来自中国，听小道消息说这个人似乎中文里姓马，他所在的雷鸦党和阿什莫尔是对立关系，他们两个也互相看不顺眼。
严浩翔自己觉得Wizard粗鲁，而Wizard则觉得他过于仁慈。
但对立也好，别的也好，总归因为两个组织间的关系不仅仅局限于竞争，两边的成员偶尔合作，关系还算融洽，不过他和Wizard还是不对付，虽然无可否认彼此确实同为赏金获得率最高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