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玄驹的归路（北部玄驹×东海帝皇）(2)

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东海帝皇继续想着。都没必要的。东海帝皇承认，当知道他和北部玄驹的关系时，自己确实是愤怒的；但现在能追忆起的画面，只有他低着头，默默听着自己的讽刺，收拾着被自己砸坏的物件，像一只小狗一样因为疼痛而发抖。与北部玄驹争吵，然后将争吵向整个特雷森学院重复；对他发泄妻子对丈夫的愤怒，再要求他履行丈夫对妻子的义务。她一直重复着这两项活动；现在，这个木偶的发条终于断掉了，“咔”的一声停摆了。
门铃响了。北部玄驹站在门前，低垂着头默默啜泣着，像只黑色的小兽一样不停颤抖。东海帝皇沉默着站在她面前。其实东海帝皇已经不恨她了：无论是最初的背叛，还是最后因她导致的死亡。不如说，随着时间推移，东海帝皇在疲倦后渐渐爱上了这种背叛；每次训练员一脸疲惫地回来接受她的愤怒，不顾他苍白脸色让他履行丈夫的职责时，东海帝皇切实感受到她作为妻子对丈夫的所有权。那为什么自己的对他的、对大家的愤怒仍未停止？东海帝皇不知道。东海帝皇只是伸出手，像自己宣告退役那时一样轻轻抚摸北部玄驹的耳朵。北部玄驹停止了颤抖；东海帝皇确定了一点：北部玄驹此时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但她的身形却显得比帝皇还要矮小，黑色的长发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东海帝皇开口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
“我曾经答应过大家，会一直奔跑下去。”
“但在和训练员结婚后——”
北部玄驹推开了东海帝皇，朝着楼外跑了出去，像家燕躲避寒流一样远走了。
东海帝皇发现她刚才被打断的话并不全对：她以孀妇的敏感的心，觉察到了一丝同病相怜。
二、会见
肃穆的气氛封锁着学生会；北部玄驹站在皇帝的座位前，想起了第一次跟随东海帝皇见到皇帝的场景：东海帝皇纤细的四肢柔软而富于弹性；她在皇帝面前态度的活泼与持重，让人想到一只行将长成的美丽的半大猫。她突然跳起来，用双臂把自己固定在皇帝的身上，端端正正地吻在皇帝的额头上。“一，二，三，”东海帝皇跳下来，用她那细小的手指计算道。“那么一定能超过你的吧？”东海帝皇扭头向北部玄驹宣告她的誓言，一种欢喜且满足的笑容使她那热情的脸放光。可现在，皇帝眼眸深处那种东海帝皇一样的亮光也已经消失了。墨绿色的外套僵硬地裹在她身上，鲁铎象征笼罩在深沉的悲伤和疲惫的威严之中。跟在葬礼上一样，北部玄驹想，可在葬礼上我们已经在东海帝皇面前沉默一次了。
葬礼上北部玄驹只看到了皇帝与东海帝皇的相对沉默。皇帝以沉默掩盖她像打碎瓷器的孩子一样的手足无措；最后，东海帝皇吻了一下皇帝的手，将皇帝与她吊唁用的花篮一同送出了灵堂。北部玄驹记得，在东海帝皇婚礼上，皇帝眼中一道玻璃一样的光芒变得浑浊，沉淀在皇帝眼中；但当时，蹲在门外的北部玄驹清楚地看到，那道光芒已经彻底破碎，如同开春的冰辙一样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