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异色加仏】存在(2)
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好第二天下午起的打算。
早上醒的时候是九点钟,关于昨晚思绪万千的思索,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新来的时候,弗朗索瓦早就起床了,正在客厅里捣鼓画架子和颜料——可能是丙烯?他看着那像油画。他瞥了一眼有黑眼圈的室友,断定他昨夜也没睡好。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凉水洒在脸上确实清醒了不少,至少把那张吐着污秽词汇的嘴给赶出了脑海。抬头看了一会儿镜子,自己不怎么打理的枯黄的头发——之前是金发来着,乱蓬蓬地搭在肩上,他把头发稍微一拢,看上去能出去见人了才走出卫生间。
厨房的橱子里放着前几天用钟点工赚来的钱买的酸奶和蔓越莓干,还有牛角包。他拿了个牛角包出来咬了一口,顺便掰了一半顺手给了正在调冷色调颜料的弗朗索瓦——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讨好他吗?他自己都感到竟然会给这种形同陌路的人半个早上的伙食——然后用还不太熟练的法语稀里糊涂地跟他说:“吃吧,见你好几天都没吃早餐。”早上的嗓子有点沙哑,加上刚咬了一口黄油的牛角包,嗓子里腻的发慌,心里不知为什么扑扑得跳着。他看着弗朗索瓦眯起了那双像笼着一层雾一样狭长的淡紫色眼睛,接过面包,用夹杂着法语口音的英语说了一句:
“Thank you.”
史蒂夫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冷漠到不像恒温动物的人怎么还会对自己说谢谢。在他的印象里弗朗索瓦是一个早晨起得早的吓人,在家里待一整天,等着发霉的过程中反复撕了画,画了撕的家伙,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好吧,会说话的室友,没那么闷人。
弗朗索瓦自己的印象中自己也确实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有时会接个电话,并找找以前买的东西强吃下去,为了塞进花花绿绿各种分泌多巴胺的药片。昨天早上还干吃了廉价法棍,不过倒是没什么,今天待会儿甚至还想把另一半吃掉,如果不是史蒂夫给了他半个牛角包的话。
他是不会动其他人的东西的,他也觉得吃或不吃好像都差不多。
威廉姆斯大步走向门外,抚上门把手那一刻又回过头来,“我买的东西你吃吧,除非你会做汤或还有果酱之类的,我可不想再看见没动火的厨房和法棍袋子这种诡异的搭配了。”
走到街上,他塞进去最后一口牛角包,走进了自己干活的那家餐馆。
史蒂夫的心里萦绕着那双眼睛——弗朗索瓦的眼睛像一个黑洞,或者是漩涡,那双瞳孔盯着自己,放佛能看透自己的一切,自己好像变透明了一样,被看的分外透彻。但被盯着的人只能茫然地看着这个深不见底的可怕东西,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事物和涌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