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解青衫(2)

柳长青熬好药给柳沉竹喝下，将柳沉竹被子盖好。
“爹，我去睡觉了”
柳沉竹没有回答，只点点头。
退出屋子，柳长青并没有去睡觉，而是披上了蓑衣，斗笠，扛起锄头，前往地里干活。
屋子里，柳沉竹脸颊晶莹滑落，嘴角往上勾勒着…
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长青早上寅时起来，上山采药，回到家中，去镇子上挑水，生火做饭，之后，便是去私塾旁听，长青还听王姨说过，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曾经中过举，但还是回到镇子里，教书育人。
长青漫游在田坎上和溪涧边，洗着草鞋上泥垢 。
“长青。”柳沉竹淳厚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爹，您的身体？”
“无伤大雅。”
“长青，看溪面”
柳沉竹一根手指轻点溪面，湍流瞬间停止，一副画面浮现…
画面中，一望无垠的穹宇中，一道背影峥嵘屹立，手持三尺青锋，对着天空轻挥过去，只留下一道黑线，那背影侧过脸，长青发现如何努力都不能看清那张脸，背影只轻声说了句:你即是剑。
“走吧，长青。”
“长青记住他所说的话。”

“爹，我即是剑是什么意思啊？”
“等你识了字，就知道了”
“爹，我也想学剑，我要当浪客，纵马扬鞭，打抱不平，心系天下。”
“你哪学的这些？”
“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说的。”
柳沉竹抚摸着他头，笑了:“那我给你做一把剑吧。”“真的吗？谢谢爹！”
“你知道这条路多难走的。”一个儒雅声音传入柳沉竹脑海中。
但也不得不走，柳沉竹叹了口气。
溪边，画面快要消散，而那张峥嵘背影的脸却变得清晰，正是……柳沉竹。
而那个地方，一位儒衫老叟坐在河边，手拿一根鱼竿，另一只手轻抚溪面，画面中的黑线愈合。
柳长青拿着柳沉竹做的竹剑挥舞着，不亦乐乎。
那晚，柳沉竹便辞世了。
柳长青趴在柳沉竹遗体上嚎啕大哭…
柳沉竹手中，紧攥着一块方巾，上面写着四个字可柳长青并不识得，只觉得这几个字苍劲有力，磅礴大气，并冒着柳长青注意不到的淡淡清光。
此后五天，天色朦胧，接连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