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t La Vie（4）(4)

“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呀？”“高中就有在自学吧。高考后我就开始正经地学美术了。”我脑海里已然想象出一个拿着素描笔在白纸上留下一条条墨痕、渲染出无数抹色彩的安静少年，独自一人地、日复一日地作不同的画。他是用这种方法记录下了发生在他身边的故事，勾勒他已走过的人生轨迹。而我是用文字。我不知为何地想叹气。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店里坐了多久，或许一个半小时吧？天空不再是被那么蓝的滤镜蒙上一层感伤，它被更多的光亮拥住，更加纯净无暇与光明。
我们决定离开咖啡店，去街上走走。
“哒啦哒啦”高跟鞋欢快地踩在红土上，我张开双臂微微眯上眼睛，想感受风穿过我的身体，吹到更远的地方去。
“海子知道吧？”
“孩子？”他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反问我。
“我也不知道你是说哪个海子……但听好啦！”我觉得身边太空旷了，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好啦，在听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向我，可能有吧。我眯着眼，自顾自地凭感觉往前走。

“海子说，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我一字一顿地认真说，却不料踩空了。我猛地睁开眼睛，期望不要和大地来一个狼狈的亲密接触。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腰上，将我稳稳地拽回并抱住。我看到他放大的刀削般的侧脸，还瞥见他微红的耳尖。
为掩饰尴尬，我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嗯……小心。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就别闭着眼走，扭伤了脚的话最近就不能出来走走了。”他慢慢放开我，但依旧离我很近。我想我的脸早已经爆红得像个苹果了。
“脚还好吗？还能走吗？”他的问话被风轻轻送入我耳畔，我腰际还残留着他手指的余温。那一刻我莫名变得脆弱和敏感，于是干脆随性嘴一瘪：“走不了了。”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在雕塑旁边坐一早上吧。
他的月牙眼眯起来，“唉，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好笑地看着我，“我扶着你，你走不走？”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可以在空旷的操场上肆意玩耍、累了就可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学时代。要我回忆的话便是永恒的蔚蓝的天，永恒的无休止的蝉鸣，永恒的茂盛青葱的树木草丛。